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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记游】（2）【7月24日，天水(古秦州)】 [复制链接]

江小蝶

主楼

发表于 2021-11-18 09:0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2）【7月24日，天水(古秦州)】

　　7月24日下午，抵达天水(古秦州)。走这条线路，理由一，西宁、青海湖方向，我和先生相继都已走过，不必刻意设计再入；理由二，秦州、凉州(今武威)，更有丝路和历史气息。而天水的地理位置，几乎平分了蓉城和凉州的这段行程，对于单车自驾来说，简直是最恰当的中间驿站。

　　关于古秦州，杜甫有《杂诗》诗句，描画得再贴切不过：“莽莽万重山，孤城山谷间”两句概括了秦州的地理形势；“无风云出塞，不夜月临关”写陇南山区特有的自然现象。而诗句本身，明明是写实，却又美得如画，如幻。它们给了我想象的空间，说是画面也好，说是浪漫也好，是要亲眼得见，才能安下憧憬。

　　文友小毒说：古秦州乃是华夏文明的主要发祥地之一，羲皇故里，传说中的伏羲、女娲、轩辕均出生在这里，应该值得一游。柳警则留言：说走就走了？看到天水二字，我脑海里只蹦出来个姜维。他俩的说辞各有立足，恰好都与我的思路吻合。在研究出行攻略时，我是按伏羲庙、南郭寺、麦积山及其他来排序的。是我所心仪的游程顺序。伏羲庙必选，另外，像南郭寺、麦积山等，就得看行程安排。最后的“其他”之说，缘于秦州的历史人物，例如飞将军李广等，其中也就包括柳警提及的姜维。能全部涉足当然何乐而不为，然人生又岂能处处兼顾？故而有所侧重、取舍，便在情理之中了。

　　安顿下来，看看距离伏羲庙不远，于是决定跟先生散步过去。临出门前，我说，等等。换了双高跟鞋，再故作骄矜站直了，聘聘婷婷漫步前行。对我的矫情司空见惯，先生只是笑了笑，也不过多发表意见，便率先找人咨询方向去了。既然已抵达目的地，像定宿、问路、觅食这类杂活儿，自是他顺理成章的职责，我只负责貌美如花则可。

　　甘肃人民路人甲，特别朴实热情，竟是动身相送，直达伏羲步行街。我就想起之前驾车瞎晃时，看见过的一块招牌，明晃晃写着：外地小车若有违规，不做处罚只行警示，如此云云。引诱得我胆大包天，在一处实线调头就走。这番对“外来者”的优厚待遇，此后行程里再没有遇见过，虽然安检四川女司机的车，似乎略有和蔼和明显不苛责的成分，但至少没有张贴告示到引人遐想的地步。好吧，替每一个出行者感谢天水人民！

　　步行街的旁边，就是农贸市场。下午场很是熙攘，各种吃的、喝的，蔬菜水果什么，其他生的、熟的，半生不熟的，应有尽有。馋得我心慌慌的。最让人跌破眼镜并颇感憋屈的是，它们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比我从家乡购买随带的便宜很多。很想再买点，降低成本支出。先生阻止道，我们带来的还多，若不先行解决的话，就都会浪费掉了。百般克制之后，总算抵住太多诱惑，只买了一只烤鸭，一路啃着继续往伏羲庙闲逛而去。

　　伏羲庙大门紧掩，不知是原本就没开放，还是到得太晚的缘故。却也没有太遗憾，心到神到则可。在门槛边安静坐坐，看着周围来去的人。对面广场有大的字幅，“泽被华夏一万年”，想来是对羲皇的盛赞了。对伏羲的八卦之说似懂非懂，但不代表我不尊崇，能够开创前人所未有，并对后世的生活、精神、信仰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且至今仍绵延不绝，是值得人五体投地的。

　　伏羲街有几棵古木，谓之曰：“国槐”。许是异地所见的缘故，对这“国”的定名竟多了亲切。两旁的街道也不若其他地儿的嘈杂，有音乐协会的在合奏，竟还有处挂着诗歌学会的牌匾，让人无端端有了倾慕之意。最不违和的是一处音乐私校的招生，竟更像是师生合作的表演现场，一个小歌手毫不怯场，在围观家长和孩子们的掌声里亮嗓就唱，台风卓绝、英姿勃勃的小帅气。似乎处处洋溢着文化氛围。这倒是挺独树一帜的。大概还是借伏羲之气的滋养了吧？

　　颇有些沉浸此处，便把南郭寺等给抛到九霄云外了——我其时对南山挺感兴趣的，有个诗友群在写“南山”的同题，我原本是想踏步而入，感受下李杜等留在山林的先贤仙气，或能催生出某些诗韵灵感。此刻看来，终究是要留下小遗憾了。好在这一路下去，李诗仙是随处留痕的，至于杜工部么，天府之国的杜甫草堂尽可随时瞻仰，无形中把这些微的遗憾弥补了许多。

　　麦积山是去不了了，但想往依旧在。苍莽的黄土流淌着孤独，隐隐的嘶吼藏身在亘古寂寥里，与奔腾的起伏的群山共生共存，就算不去看传说中的石窟，能够在某一处山石坐看黄昏，或者瞭望星空也该是极致感受。后来听说，我有同事专程去了，暗自唏嘘一阵。或许这就是人生，你不抵达，总有人会在你之前，或者之后抵达。

　　闲得够了。经女娲路返程，回到天水湖畔。黄昏的夕阳，让河谷显得静谧。这“天水”之名，挺有浪漫色彩的，据说跟一段神话传说相关联。传说我并不想再复述，毕竟都是人类的美好憧憬，或者说是某种幻美的认知，有其神秘和趣味的存在价值。就像我搞不懂“女娲抟泥造人”之外，还有个“伏羲女娲兄妹合欢”之说，我也没那本事去考古辨析，只能继续困惑着罢。这些看似背道而驰的神话传说，弄得我难免神经兮兮的，有时候不经意间瞄到阴阳八卦图，不单不能看出所谓阴阳鱼的真身来，反而色情泛滥要理解成黑白两蛇的衔首交尾图。于是，唾骂自己一声：没眼光、没出息的娘们儿！

　　踢踢踏踏地走着，许是毅然放下了其他行程，便显得尤为闲情逸致。先生忽而惊喜出声：“看，彩虹！”果然，河谷对面的山峦，一道七色的彩虹入眼，弧形连天接地，为黄昏平添几许丽色。但好像就我和先生各种惊喜拍照，天水人竟是见惯不怪，继续目不斜视从容路过。我甚至在想，也许他们心里嘀咕：这不是很正常吗？四川人真是少见多怪！

　　回到旅社。想写点什么，暂时没有思路，加之困乏来袭，于是倒头就睡。听见先生在熬番茄紫菜汤，说一声，“熬好了叫我”，居然就睡过去了。迷迷糊糊的，似乎有股子番茄汤的酸爽味儿，在房间内轻轻弥散开来，撞击着嗅觉和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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