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闲散之人 于 2021-9-27 07:55 编辑
宁愿无光(上)
闲暇的时候,码几篇小文,顺手就推给了我曾经的发小,同事,朋友。其中有看后问我:你原本是一个可以发光的人,为何选择了沉寂,你没感觉到可惜?
我回复笑的表情。有什么可惜的?又是会发哪门子发光的?芸芸众生里的一个,觉得普通最开心,普通最好,所以,我不后悔自己走过的路。
于我而言,安静的做一个退休的老人,在安静的晚年岁月里,选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那就是最大的幸福和开心。
曾经?有过,早已经是过去时,即便让我选择重新来过,我依然会做今天这样的选择。
一个人活着,对天,对地,对亲情,对友情,对身前,对身后,都该表里如一,绝不要做口是心非的事情。
四年前的冬日,我曾牵头组织了一个百十人的聚会,参加的人,是我当年在企业的车间工作的时候,我曾经的工友,同事,兄弟姐妹。尽管我九十年代初中期就离开了企业,但是大家的情感依旧,联系依旧频繁。后来我在南方工作了差不多十年,期间和大家的联系不多,退休了,有时间了,微信联系也方便,我就建了一个微信群,原本以为也就十个八个老友聊聊,或找个时间坐坐。没想到的是,不到三天的时间,曾经车间的工友几乎全部来了,除了那些永远来不了的,基本都进了这个微信群。
问候之后,他们要求我组织个聚会,说是很多年很多人都没见了。于是在12月份的一天,我们大家在一个酒店,十张桌,座无虚席。和大家见面,他们依然喊我:书记,主任,领导什么的,我一律告诉他们,从现在起,直呼其名,要不就大的喊我为老弟,小的管我叫老哥,或者直呼其名,大家哈哈大笑。
尽管离开几十年,依然没有距离,更不会刻意制造距离,既然牵头,当然要讲话,言简意赅:这么多年没见,见到大家都很好,我很开心,怀念曾经在一起的岁月时光,追思那些再也到不了现场的姐妹兄弟。时光太快,岁月如刀,老去的我们相聚的这一刻不必多说,请大家举杯,我们共饮这杯相聚的酒。
话音刚落,下面就有老工友端着酒杯落泪了。
这就是情感。
席间,几乎所有的人都过来敬酒,有的第一句就是感谢,感谢我当年为他们争取的那些利益和福利。其实,很多事情我都不怎么记得了,无非是为他们的技术职称,房子福利做了该做的事情,有什么可感激的。
但是,事隔几十年,人家依旧没有忘,这让我有点小小的感动。
我在九十年代的中期离开了企业,从七十年代中期我走入这个企业,到九十年代中期我离去,差不多二十二年,可以不夸张的说,我人生最好的时光留给了这个企业,所以,它一直在我的心里很重。
之所以选择离开,是觉得自己应当换一种活法。离开这二十多年,我微信,电话里依然保留着大量的曾经老工友,老伙伴的联系方式,因为忘不掉。
九十年代初,当了七年多团委书记的我,问我隔壁办公室的党委书记:你们是准备让我在团委这个位子上干到退休吗?党委书记哈哈大笑:你这小子这是想动一动啊。我说:你以为呢?于是他拉开门,喊隔着我办公室两个门的组织部长,那伙计来了之后,党委书记说:他要求调一下,商量一下看看去哪里。于是组织部长罗列了一大堆职位,从企业管理,到生产科,以及供应销售,我直接就表态:不去,不坐办公室,你们就把我放到最基层的生产车间去吧,我本来就从那里来,就算回归。但是,他们不同意,研究来研究去,我本人坚持,最后把我放到了我们企业最大的机械加工制造车间,这个算是遂我愿。书记老大不高兴,你这小子还指望你帮着看稿子呢,我说,比我能看的人有,不差我一个。
后来约定,放我到基层两年,两年之后必须回来,至于什么职务再说。
我心说:我就看眼前,我看不到两年。
在机关是受一些拘束的,到基层就自在的多。所以,我直接把西服脱了,换了工作服,组织部长陪着,全车间职工大会我走马上任。都是熟悉的面孔,哪里有那么多客套。只是工友们有点错愕:你在上面干的好好的,怎么下来了,犯错误了?我哈哈大笑不做解释,他们也笑,就数千人的工厂,大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玩笑而已。
就这样,我回归了熟悉的生产车间,尽管不是我曾经工作的那个车间,我原来在动力部门工作,这次算是转型到生产车间。
回到家和媳妇说,媳妇一脸黑线:都说人往高处走。她话音还没落我接上:我向低处流。
这次,换回来一个白眼:你就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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