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出家（九）

啼妃

  九

    殷兰爸走后，殷兰妈对她说：“兰兰，我老了，想和你们住一块。”殷兰说好。

    “兰兰，你去和钟致远商量下，看看是你们都搬回来呢？还是我搬去和你们住？”殷兰妈年纪上去了，性情和缓了好些。殷兰又说好。

    殷兰去和钟致远说：“我爸走了，我妈年纪大了，一个人住着我照顾不到不合适。”钟致远正提笔练毛笔字，笔墨停顿了一下，马上笑着说：“那当然咱们应该照顾妈。兰你就安心住过去呗！”殷兰微张着嘴看着钟致远，半天说不出话来。钟致远一心一意微笑着写毛笔字，不再抬头碰殷兰的眼光。

    殷兰一个人忍着眼泪收拾了下衣物，打算搬去娘家陪着她妈妈一起过。但这回她妈又呼啦一下子打电话把她召唤过去，并郑重交代“喊上钟致远一道哈。”殷兰妈当着钟致远的面，对殷兰说：“我想好了，我们家房子大是大，但人少住着太空荡。我还是打算搬过去和你们一起住，虽然挤点儿，但一家子齐全亲热。”殷兰没咂出味来，还嗔怪道：“妈您怎么一会一个主意的？”殷兰妈却不理她，转了头颈冲着钟致远，学着殷兰爸生前说话的调调说：“小钟啊，我这房子请不到你回来住，我这个老太婆去跟着你们住，你不嫌弃吧？”钟致远眉头一蹙，旋即散开，他马上满面堆笑对着他丈母娘说：“哎妈您看您这话说的，叫我怎么受得了？咱们本就是一家子嘛，就该乐乐呵呵住在一块，再说，照顾您还不是我和殷兰该当的吗？”


   殷兰妈就这么搬了过来。她本来要和钟灵傲住一个房间，但钟致远却说：“那屋子小，妈您就踏实和兰兰住大间。”殷兰又还没反应过来，钟致远已经在钟灵傲房间搭了小钢丝床，把自己东西理了出去，将他丈母娘安顿进原来他和殷兰住的卧室。殷兰妈就很客气地看着钟致远忙乎，像看戏一样津津有味，话却不再多说一句。





    钟灵傲欢天喜地和她爸住一个房间。虽然搭了一个钢丝床，但钟致远没有一夜在那睡过。他都是搂着灵傲坐在小床上教她读古诗，或是讲故事。灵傲倚靠在他怀里，她的手一刻也没有停过地反手伸上去抚摸着他的下巴。他们就这样读着，讲着，摸着，依靠着，一夜夜睡了过去。有时候殷兰也会倚门看着这一对甜蜜的父女，她听着钟致远拿腔捏调地念道“危楼高百尺”，然后钟灵傲奶声奶气的跟着念“危楼高百尺”；然后钟致远又拿腔拿调地念“手可摘星辰”，钟灵傲也跟着奶声奶气地念“手可摘星辰”——一边念，一边把手从爸爸下巴上往更高处伸过去，念到“摘星辰”已然揪住了爸爸一撮头发，钟灵傲嘴里笑得咯咯咯的。殷兰也想笑，却笑不出来，摇摇头。再回到大房间，陪着妈妈坐在床头，殷兰不说话，她妈却像无限回味似地说了：“和当初你和你爸一模一样。”





    殷兰蓦然觉得脸热，她含糊地说：“妈你在说些什么呀？啥和我和我爸一模一样？”





    “那灵傲和钟致远，就像小时候你和你爸，一样儿！”殷兰妈又说。殷兰却在灯下黯了神情。及至睡下，殷兰妈拍拍女儿那边的被子，像是说话又像是梦呓似地来了句：“兰兰，想开点，看开点。”殷兰像化石一样冻在被子里。





    就这么又过了一段日子。忽然有一日，殷兰妈对殷兰和钟致远宣布说：“我想单独住一间房，我老了，想一个人住得宽宽大大的。”钟致远面上极不易察觉地一僵，马上就堆上笑说：“是，妈，我们房子小，还真是委屈您了。那要不您看，还让兰兰陪着您……”殷兰妈把手一举一扬，递给殷兰一样什么，她眼睛并不看钟致远说：“兰兰，妈把家里房子卖了，你去换套三居室。”殷兰惊诧地看着她妈，钟致远也冷着，半天谁都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换了三居室没多久，转眼钟灵傲就读小学了。殷兰妈在独立的大房间住了两年不到，她就又闹着叶落归根要回她同里娘家乡下去住。她走的时候悄悄对殷兰说：“跟你和你爸，还是不太一样儿。”殷兰满心满腹的话，只是说不出来，她只是压低嗓音喊了一声“妈——，我对不起你。”殷兰妈摆摆手，“兰兰，你没有对不起我，你爸也没有，我一直都很放心。但这一对，难说——”殷兰妈走的时候又回了头，关照殷兰说：“放宽心，好好儿地。”殷兰妈走了以后，殷兰钟致远钟灵傲一家人就开启了三人各住一间房的局面。殷兰妈就留在了同里，再没回来。   

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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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上了

后面会怎么样呢 ？好奇

在水上了

后面会怎么样呢 ？好奇

啼妃

坡度 发表于 2021-9-10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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啼妃

在水上了 发表于 2021-9-10 12:22
后面会怎么样呢 ？好奇

明天说我今天过节

在水上了

啼妃 发表于 2021-9-10 12:31
明天说我今天过节

教师节快乐，您是教师吧

忽有故人心上过

“这一对，难说。”

殷兰妈不该这么说。女儿恋父、儿子恋母，人之常情。女儿和父亲更亲一些，同性相斥原理，但都属于正常范畴。

钟灵傲刚上小学，姥姥这么说话，有点事儿妈的意思。

如果殷兰真的在意了钟致远和女儿关系过分亲昵，那是殷兰的问题，不是父女的问题。

钟灵傲刚上小学，父女之情，再亲昵都不为过。

我们这里有特别讲究的父亲，女儿刚几岁，上幼儿园，父亲在家就不穿短裤了。说女儿越来越大，当父亲的要注意形象。这种尊重，也是爱。

我就没见过我爸在家里衣衫不整。

但我上大学时，我们宿舍最漂亮的青（也是全院最漂亮的）看到她爸去看他，站在宿舍门口，一声“爸！”接着就像小燕子一样飞到她爸爸身边，紧紧抱住，还往他爸脸上亲。

看的我好生羡慕。我爸去了，同学通知了我，所以第一不惊喜，第二就说了句：俺爸来了？

弄的我爸还以为我不喜欢他来。

唉！其实我也有恋父情结，总觉得我爸这好那好，我妈对我爸不关心导致我爸那么年轻就离开了我们。为此一直对我妈心怀怨气。现在好多了。

猪哥哥

跟啼妃老师说声谢谢，感谢认真阅读我那几篇算不上小说的小说，以及给我的鼓励。我拱过你一次，让你不爽，但是从评论上来看，我的文章没让你不爽哈。

接下来要忙了，我参加活动纯粹是凑数，今天看完刘小城老师的点评后自爆了。等我有空，好好学习一下几位评委老师的大作。

再次致谢！

啼妃

忽有故人心上过 发表于 2021-9-10 12:43
“这一对，难说。”

殷兰妈不该这么说。女儿恋父、儿子恋母，人之常情。女儿和父亲更亲一些，同性相斥原 ...

啼妃

猪哥哥 发表于 2021-9-10 18:41
跟啼妃老师说声谢谢，感谢认真阅读我那几篇算不上小说的小说，以及给我的鼓励。我拱过你一次，让你不爽，但 ...

租客丁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