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亲事我看就算了,碰上这样的亲家,不和他对亲了!"
天快黑时,田叔回家了,大声嚷嚷着,怒气冲冲地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田叔拿起水瓢,在水缸里舀了一瓢冷水,咕噜咕噜喝了一气。喘了一口气,气急败坏地对张婶说"老婆子,明天找李媒婆,把英子的婚事退了!"
英子是田叔的大女儿,今年二十。英子出落大方,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媒人把门槛都踏成马鞍了。田叔和张婶在这些求婚的对象里面挑选、走访,终于瞧上了下湾村孙家的娃儿石头。
孙家几代都是养鸭的,家里有些积蓄,田地也不多。孙家的娃儿石头人很忠厚,读了些书,在下湾村做会计。英子嫁到他家,那就是掉进蜜缸里了。于是,田叔和张婶同意了这门婚事。准备明年安排英子和石头结婚。
现在,张婶见田叔怒气冲冲地要悔婚,就劝田叔"老头子,你冷静冷静一哈,说出来看是什么事情,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原来,今天田叔去湖里翻耕田地,烟带少了。中午的时候就把一包烟抽完了。 从湖里回家拿烟来回有六七里地,没有烟抽时间难捱。正在焦躁的时候,田叔见亲家孙叔在远处看管鸭子。关键是孙叔还在抽烟!看着缭绕的烟雾,田叔心里乐开了花。
田叔解开牛,让牛去吃草。自己乐颠颠去孙叔那想蹭几支烟抽,解决一下爬出来的烟虫,说不定这亲家见自己没有烟抽,给自己一整包烟或分自己半包烟也未知呢!
越走越近后,田叔见孙叔自然地把烟掐了,起身和田叔叔打招呼。这个时候,孙叔还应该把烟掏出来敬田叔一支的,但孙叔没有这么做。田叔有些不高兴了。俩人蹲坐在草丛上聊了一会,也没见孙叔拿出烟来抽。田叔心里嘀咕开了"亲家怎么这么小气?有烟也不拿出来敬我一支。看来这个人是看不起我!英子现在还在我家,你都不巴结我,那以后指不定你会怎么嫌弃我。"于是,就有了开始的田叔要悔婚。
张婶说"老头子,依我看,亲家不是这么马虎的人。事情是不是这样,我明天就找亲家问个清楚明白再说。"
第二天早上,张婶就去下湾村。孙叔和李婶拿着东西,这时候准备出门。见亲家母来了,连忙说"亲家母来了,稀客,稀客!"请到屋里,端凳子、倒茶、抓花生、麦芽糖,忙得不亦乐乎!
张婶落座喝了茶,开门见山"亲家、亲家母,咱们结亲如结义。现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我就说了。"然后就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婶话音一落,就见孙叔满脸通红。李婶开口说话了"昨天的事,死老头子昨天就和我说了。我们刚买了点东西,准备登亲家的门陪不是的。你来了,咱们就说开了。咱们现在都是亲戚,关在屋里说话不怕人笑话。死老头子昨天也是没有烟抽了。这烟虫出来真要命,他就把棉衣里的棉絮扯了点出来,裹着纸当烟抽。见亲家来了,怕亲家笑话,就弄熄了。"
这场由烟引起的笑话,传了好久。后来两人见面了,在烟雾中,田叔和孙叔尴尬的哈哈一笑,握手言和,同道中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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