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走的那天,正是六月麦黄,杏子成熟季。至今不能释怀的是,我没能见他最后一面。这几年,我时常责备自己,若早点赶到医院,或许能与他说几句话。
可是,人世无常,那么突然的,没有任何征兆的,他就离开了。
又一年父亲祭日,又一年父亲节,从清晨我开始克制自己的情绪,别让难过影响到家人,一直到下午,午睡醒来,忽然觉得心痛,心脏一抽一抽的,我知道,我想天堂的父亲了。
当眼泪想雨水一样,流淌成河,我觉得,应该去乡下看一看,成片的麦田,守望麦田的稻草人,也许能治愈我今天的难过。
麦浪翻滚,涌动着,祖辈生活过得地方,我的爷爷,我的父亲,他们年轻时豪迈的情怀,献给黄土地,这片连绵的青山,不曾养育过我,我却有着莫名的敬仰。
我的父亲,不知道你在天堂还好吗?有没有遇见爷爷,遇见你的父老乡亲,你们傍晚时,看看下面的炊烟,老屋,看看留守在人间,思念你的亲人。
时光是杯陈年老酒,总让活着的人大醉一场,再痛哭后往前走。我们被时间撵着,流血也要把人间的苦咽下。
每年,我必须大哭两次,你的祭日和父亲节。你走后的这些年,没有来梦中看过我,我时常自责,是不是我不够乖,惹你生气了,为什么,一句叮咛嘱咐没有?
生前你爱酒,每次回家母亲告状,你父亲夜里咳嗽,不让他喝酒,他把酒藏到衣柜里……絮絮叨叨的说完,你憨厚的笑笑,下次不会了,不会了。
如果人生能预知将来,你喜欢喝就喝个痛快吧,我也不必制止。活着,本就该恣意,本就要任性。
今天晚上,我去河边吹了清风,看了明月,天涯万里路,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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