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异域,风月同天。这句话也很适合对妈咪说,明天“五七”了,送完这程我们将不再每天都祭奠她,所有的仪式即将告停,妈咪的照片终于也要挂上墙了,按爹地吩咐,一个小时前我把钉子钉在他早已勘察好的地方,客厅中央,面西。
妈咪在盒子里,暂寄殡仪馆,何时落葬仍在爹地的规划中。他的心思我猜不透,前天回来的时候爹地告诉我他新买了条项链,黄金材质,二十五点九九克,吃罢晚饭的时候爹地把项链拿出来给我看,我对他说好像细了些,爹地说我不懂。的确,在某些领域我们都可以成为专家,所以爹地说他准备在妈咪的“五七”之后将这条项链挂在脖子我就立刻表示了同意,祝福于心,发乎肺腑。郑大爷说得对,难得糊涂,我也以为然。
人死为大。但前些日子我在微信订阅号里却看见一篇文章在说李敖对这个观点的不同看法,只是那篇文章的题目已显示出李大爷对此心存异见,望题而生义,所以也就不必打开这篇它了。反正我信了,李大爷特立独行,语不惊人死不休,可谓大师。然而我还是为此付诸些许思索,死,究竟属于一次终结呢?还是超脱?苦海茫茫,所谓岸边到底在哪儿?
妈咪之既亡确使我认真思考了许久,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隔壁老王也这么说,他的母亲撒手人寰之刻曾令他如感屋宇将塌,恍恍惚惚,摇摇欲坠,但此际我还不能感同身受,母爱伟大,我却仍在发掘,必须讲真,妈咪既与我们作别,吾也欲鼓盆而歌,只是未敢。还是燕子深识我心,我当然也会记住妈咪所有的好。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又曰,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是谁说的鬼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还是这句话最真,形容人生还以此句最贴切。我若盛开蝴蝶自来,这是今天忽然读到的一句,不得不念及雪花的无辜。
语嫣可爱,这个来自宝岛的姑娘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我都低调到尘埃里去了。呵呵,微信真好,想删谁就删谁,姑娘早已不在我的名单。
妈咪既去,其实也令我如感被烹,人生苦短譬如朝露,白驹过隙,忽然觉得自己仿佛站彼高岗,此时此刻,一段忽如而至的电波突然激发我思想,令我茅塞顿开:
思念是一种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