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们搬来时,行道树还是纤纤弱弱经不起一场风雨的样子。每每从楼上望下,总有几分担忧。两年后,我们搬了别处。从此那些树木便隐了去。
去年冬我们又回,来来往往,竟从未想起和注意这些树木。直到四月至,某一晨,偶低头,被一片繁花震目。
一簇簇白,相拥成云;一簇簇粉,相拥成霞。白粉相连,绵延数里,如织如锦。风起,摇曳起伏,如波如光。
这一算,竟有八年之久。如若不是这四月,它们成为美树,要真真消失在记忆了。
你看,人就是这么擅忘,曾经它们陪伴了17520个小时,我见过它们每一次抽芽和成长;它们守在门口窗口见过我每一次来去的身影和夜里失眠的无助,而这些在一转身便不复存在。
离开后的我,遇到新的树木,那是居住地后面的沿河花园,它们姿态万千,开着各种美丽的花,我被吸引着,流连往返。以至于要离开时,跑去和它们做了告别。
今天,我回到最初的地方,无意低头,惊起过往。这些小树开始在心底舒展。跑下楼,一棵棵抚摸过去,第三棵下埋着我死亡的小兔子,因为小树被狂风吹断过,以为它活不过,哪知又钻出新的枝条。我把小兔子安在这里,希望小树的坚强能庇佑这只小可怜。
现在,它长的高高壮壮,开着粉色的花,当然,和它旁边两棵比起来依然瘦小。拍拍它:好久不见,小姑娘,你现在真美。它摇着枝条是在开心的笑吧
回来后日日从它们身边经过,它们也许和我招过千百次手,喊过千百声你好。对于我的漠视,它们也会失落吧?当一次次失落累积,那份期待也回归平静最终死亡吧。
站在树下为自己薄凉懊恼,它们今日份的美丽,我只能以路人的身份叹一声:好美。
因为,即使离开也有千回百转的思念,而我给予的只有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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