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故乡》之一：女人，你的根在哪里？

薇芸

《女人，你的根在哪里？》

       小时候回老家过春节，我和哥哥正在树林里玩，爷爷过来找到哥哥，叫他去祖祠祭拜祖先。我说我也去，爷爷说男的才能去，女孩子不能去，然后他就把哥哥带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树林子里。那时我大概是十岁左右吧，记不清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很失落，就象被人抛弃的小孩不知何去何从。伴随失落感的还有油然而生的不公平感觉以及对爷爷重男轻女思想的痛恨，这导致了后来我对爷爷的日渐疏离，还有对回老家的抗拒感，其实说是抗拒感不十分准确，反正就是不乐意回去。

       每年清明是各地祭扫祖先墓地的日子，在我们这里把相关的祭拜活动叫“做清明”，做清明在本地是比过春节还要重大的日子，印象中爸爸一次都没带我回去过，但我记得哥哥去了。不过，我本来就对那些土坟有点怵，不用去也好。

      及到出嫁为人妻，用世俗的话说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此我就是夫家的人了，每年清明都要跟随公公婆婆回他们的老家做清明。当我第一次站在一座土坟前对着先生爷爷的坟头鞠躬拜祭的时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那些我至亲的亲人祖先我都没祭拜过，却跑来对着一个陌生人的坟头拜祭，这都什么事。感觉一直很茫然，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宗亲把自己视为非我族类，而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夫家却把自己当作族人对待，反差何其大，带着这种纠结的心理过了好几年才渐渐接受了现实。

       几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带着儿子在外面买台灯，接到爸爸一个电话，支支吾吾着想说些什么，我没听清，着急地问什么事。爸爸的声音有点低，说爷爷凌晨去世了。我一听就愣住了，半响才问爸爸现在怎么办，要我什么时候回去？爸爸说不用回去了，我问为什么，他说早上已经将爷爷火化了，后事都处理完了。然后我问哥哥知道了没，他说昨晚已经打电话叫哥哥从外地连夜赶回来了。就那么一瞬间忽然有两股情感纠结着生出来，再撕扯着，直到那时我才深深地体会到悲伤和悲哀竟然如此不同。


       又想起那年结婚当天和先生一路颠簸赶回几十公里外老家拜祖的事情，一座低矮的砖瓦房孤孤单单地伫立在老村场里，屋内昏黄的烛光弥漫，地上铺着一张草席，前面是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他祖先的牌位，我们俩跪在草席上磕了三个响头，上香，敬酒……


        时光一晃到了2016年，儿子也从当初一个无知的小婴儿成长为一个有着独立思想的小少年，夏天的时候还考上了本地的重点初中，我和先生依旧恩爱，和公公婆婆的关系也很融洽，一切都很顺利的样子。年初的某天，公公突然提起想在老家盖房子的事情，问我们的意见。一开始我和先生都不同意，认为没必要，一年也没回老家几次，也不在那住，盖房子是浪费。婆婆也不同意，原因是虽然地是老家村子里免费给的，但是盖的话要几十万元的支出，家里几个都是领工资的，一旦在老家盖房子肯定是倾出所有积蓄，万一家里人有个什么状况就很被动了。最后公公还是执意要盖，说在老家盖房子还是为我们着想，百年之后他们要是没了运回到村子里如果没房子的话，不会有哪个亲戚肯把屋子让出来停放棺材，很凄凉的，只能在外面搭个棚子来停放。我见他主意已定，又想起他说的那些话，想起人老还乡叶落归根几个字，忽然就理解了他的想法，不盖这房子他心不安哪，老人么，还是尽量满足他的愿望吧。


       眼下老家的房子已经封顶准备外墙装修，我站在一堆沙子旁边看着这栋楼开始发呆，在想，对于男人来说，老家是他祖辈居住的地方，叶落归根是很自然的事情，因为他的根就在老家。可是女人呢？根在哪里呢？以前的老家是回不去了，眼前的老家原本就不是她的老家啊。


                                                                                                 ——写于2016年

江小蝶

你一本正经写字，还是蛮有味道的。回头我细读啊~~~

周不通

重男轻女，一直这样，两广尤胜。

古时是传男不传女，传媳不传女。
现在，城里可能会好点，农村还是很讲究。以前叫穷讲究，现在不穷，还是要讲究。
几千年的思想，一下子能转变得了?

不错，没有别的版?这个应该加点太太乐。

薇芸

江小蝶 发表于 2021-2-3 20:52
你一本正经写字，还是蛮有味道的。回头我细读啊~~~

是不是显得很有思想啊？而且很深刻那种？

江小蝶

薇芸 发表于 2021-2-3 20:55
是不是显得很有思想啊？而且很深刻那种？

嗯嗯嗯。那必须的啊！

薇芸

周不通 发表于 2021-2-3 20:53
重男轻女，一直这样，两广尤胜。

古时是传男不传女，传媳不传女。

我现在不喜欢农村了，以前还觉得有点原生态，现在新农村建设，到处搞得千篇一律没什么看头，而且随着手头宽裕，现在的农村人越来越迷信，各种封建习俗沉渣泛起。

周不通

配套的信息、服务跟不上，是农村的短板。
自由，那是绝对的。
哦，你说的是新农村。我这估计还要等很久。

泼雷

广东居然也那么重男轻女？
我知道山东有，我们这边从前有。

泼雷

你看你以前写得多好，现在是不是刷抖音刷的，只会微博体了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跑了，，

薇芸

周不通 发表于 2021-2-3 21:15
配套的信息、服务跟不上，是农村的短板。
自由，那是绝对的。
哦，你说的是新农村。我这估计还要等很久。

在新农村建设中，因为村干部审美存在硬伤，钱花了，出来的效果却大打折扣。比如一条一米宽不到的小沟渠，硬是挖成三米宽的小河河，两边还特地安装了白色栏杆，因为是流经村场，栏杆也延伸了不知有没有一百米长，因两岸离得太近，给人一种密集和窘迫感，心理极其不舒适，但让人更加纳闷的是两头还接了一条白色水管过来，横亘其中，一眼望去，特别的不协调。

薇芸

泼雷 发表于 2021-2-3 21:22
你看你以前写得多好，现在是不是刷抖音刷的，只会微博体了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跑了，，

你不觉得我这几年写的小诗很耐看么？

薇芸

泼雷 发表于 2021-2-3 21:22
你看你以前写得多好，现在是不是刷抖音刷的，只会微博体了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跑了，，

现在是欲说还休

薇芸

泼雷 发表于 2021-2-3 21:21
广东居然也那么重男轻女？
我知道山东有，我们这边从前有。

广东特别严重

周不通

薇芸 发表于 2021-2-3 21:41
广东特别严重

广西比你们更厉害。爷们吹水吹牛，娘们做牛做马。

薇芸

周不通 发表于 2021-2-3 22:09
广西比你们更厉害。爷们吹水吹牛，娘们做牛做马。

两广的男人都相对懒，从小被惯坏了。

奶茶七分甜

我的叔伯们二十年前都吵着从农村出去当官上班做城里人，现在退休了又都跑回来抢宅基地抢耕地，美其名曰留恋故土留恋田园风光，暗戳戳是等着哪天可以换成银子花。

薇芸

奶茶七分甜 发表于 2021-2-3 22:47
我的叔伯们二十年前都吵着从农村出去当官上班做城里人，现在退休了又都跑回来抢宅基地抢耕地，美其名曰留恋 ...

我就是不赞成，老人们东挪西借也要把乡下的房子建起来，到时候还不是得我们去还，所以我就把自己的小金库捐献出来了。

论金

读来有点不是滋味。
我一定不会这样对奇一。

南狼坨子

写得很好。
你的文字一向质量很高。

南狼坨子

被娘家轻视（爷爷去世那一块）挺让人触动。

四条眉毛

我们这边也是，出嫁的女儿不上娘家腊坟。
究其原因，好像是说对娘家哥哥的运势有影响。
这自然是老辈人流传下来的一种迷信说法，但没人敢打破也就无法验证真假。
不但如此，出嫁的女儿也不上碑，好在可以做清明，这点比你老家要强一点。
但是各地风俗不一样，就拿我们这里来说，我每年去公墓祭拜时发现，同一个地方的人，有的墓碑上刻有女儿或儿媳的名字，有的没有。
这是一种好现象，表示正逐渐有人打破旧传统。

江小蝶

其实我想问:农村盖房子需要几十万吗？你家先生农村是哪里啊？我们这没有辣么贵~

江小蝶

四条眉毛 发表于 2021-2-4 08:17
我们这边也是，出嫁的女儿不上娘家腊坟。
究其原因，好像是说对娘家哥哥的运势有影响。
这自然是老辈人流 ...

那种家里没有儿子的，肿么办？难不成不用搭理老人们的身后事了？我们这边有一家人生了5个女儿，愣是莫有一个儿子的~

江小蝶

论金 发表于 2021-2-3 23:37
读来有点不是滋味。
我一定不会这样对奇一。

你几十年代的人？好意思辣么对待女儿啊，真是的~

江小蝶

南狼坨子 发表于 2021-2-4 03:32
被娘家轻视（爷爷去世那一块）挺让人触动。

我看到那里，觉得很愤怒，也难过。女儿被剥离出来，设若与夫家并不契合呢？是不是就该自生自灭魂飘孤零~

江小蝶

周不通 发表于 2021-2-3 20:53
重男轻女，一直这样，两广尤胜。

古时是传男不传女，传媳不传女。

在我，简直是难以想象，难以理解，也难以接受的。

江小蝶

薇芸 发表于 2021-2-3 21:05
我现在不喜欢农村了，以前还觉得有点原生态，现在新农村建设，到处搞得千篇一律没什么看头，而且随着手头 ...

我们这边农村比城市好的比比皆是。很多农村人肯吃苦肯努力挣钱了在城里买房子是为了子女教育，他们自己大多时候还是把乡下的房子弄得很漂亮——我娘家就是，小别墅一样样的。我说我以后要回娘家养老，我妹说挺好的挺好的，我们都集中养老免得给下一代增加负担~

江小蝶

奶茶七分甜 发表于 2021-2-3 22:47
我的叔伯们二十年前都吵着从农村出去当官上班做城里人，现在退休了又都跑回来抢宅基地抢耕地，美其名曰留恋 ...

这是自私。唉~怎么你们都有糟心事一大堆~

四条眉毛

江小蝶 发表于 2021-2-4 08:29
那种家里没有儿子的，肿么办？难不成不用搭理老人们的身后事了？我们这边有一家人生了5个女儿，愣是莫有 ...

我们这一代兄弟姊妹多，没有儿子的人家一般都会有上门女婿。

江小蝶

四条眉毛 发表于 2021-2-4 08:49
我们这一代兄弟姊妹多，没有儿子的人家一般都会有上门女婿。

我的意思是，没有儿子的人家，自然没有办法重男轻女啊！那些不合理的轻女思想自然而然就淡了下来。此后，我们的下一辈，几乎都是独生子女，就愈发该淡下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