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大宝说让我今早五点半喊他起床,他要和另两位同学去劳务市场打工。
我心中哼一声冷笑,心里话:就凭你?地板都懒得擦,吃饭还要我夹菜才懒得嚼两口的主,能去干劳务市场?估计早晨就打消这个念头了吧?
早上我正在洗漱,大宝从房间里走出来,一看表大声说:我不是让你五点半喊我吗?
大宝迅速找了一双旧鞋子一条旧裤子一件白体恤,嘴里塞了一个菜包子边吃边出门了。
我心想用不了一时半会儿,这小子就会回来。
中午到了吃饭的时候,我往家里打电话,电话没人接,这时候我想或许另两个同学家上网蹭饭?
我分别给另两个同学打了电话,才知道那俩人竟然没和大宝一起去打工!这下我心里慌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回家找来大宝的同学通讯录,挨个打过去,竟然谁都没见到他。
我眼前出现了一幅幅画面:我家大宝坐上了一辆黑心老板的车被运到黑煤窑黑砖窑去做苦力了,一会儿又觉得是被拐骗到山沟里放羊去了。
我是坐不住站不住,骑车围着县城转了两圈,还去小区门口看了监控,还发了微博和QQ配了照片寻子。
一时间各种关切电话此起彼伏,将气氛衬托得更加紧张,更让我觉得我有可能见不到我家大宝了,我我我我我也不活了。
七点的时候,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我接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竟然是那么动听可耐——
我问:大宝,今天去哪了?这谁的手机?
大宝说:这是我一个小哥哥的手机,我今天去长山干活去了,要先去吃饭,待会再去领钱,好了妈妈,我一会儿就到家。
我还想再问两句,电话挂了。
一想到这么热的天,15岁的大宝汗流浃背的搬砖筛沙子,那白嫩小手还不磨秃噜磨出血泡了吗?包工头和那些大人们会不会欺负他?想到这儿我就心疼地泪无声落下来。
期间我又拨打了两次电话,大宝不到家我心始终悬着。
快九点的时候,大宝笑嘻嘻进门了,手里挥动着一张百元钞票,看神态也不疲惫,看着装也不沾泥带水。
大宝说:今天的活一点也不累,给人家装修车库拧拧螺丝安装照明灯。还有工头叔叔很照我,总让我歇会。晌午工地管饭,吃饭的时候又认识了借给我电话用的小哥哥,爬高的时候小哥哥总是帮我,今晚还是小哥哥请我吃的饭。就是中午饭西红柿鸡蛋汤里的鸡蛋花少点。
大宝洗澡去了,我在看央视节目《等着我》。
大宝在卫生间喊:麻麻,小哥哥的媳妇刚生完小孩没工作,你能帮忙给找个工作不?
我问:他说让我给介绍工作了吗?
大宝说:没有,我听到小哥哥在电话里说让他媳妇去附近几个商场找事做呢!
明天我给问问去。我说。
我记下了那个电话号码,真心感谢他和好心的包工头,让大宝第一次去闯荡江湖这么温暖而有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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