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去理发馆,老板娘笑脸相迎,好久没来了呢,头发快两年没拉直了吧? 我笑,唉—— 换了上班儿的地儿,留不得长头发了,干起活来不利索,今儿就剪剪刘海,后面也短一点儿,能扎起来就行。 好咧,她忙不迭招呼我坐好,站我跟前,拨弄着我头发:怎么,两年没来,头顶上也长白头发了? 我一惊,有么?我看看。她拔了一根递给我,一根长长的银丝横在我手心里闪着亮光。我心里感叹,女人真的不能累啊!这两年因为项目的事,常加班加点,眼见得一晃就老了。 原来你头发多好啊,又顺又滑,你一来我就喜欢摸你头发,现在手感也还不错呀!抬头望着门前斑驳的树影,老板娘的话在耳畔响着,思绪却飞到了老妈那里。
上周一直有个事,在心里翻来覆去:该去看老妈了。但是因为事多,回家就懒得动,到底还是给老爸打了个电话,没去成。这回手机响了,老爸打来的,啥时候来啊?嗯嗯,一会就去。
理完发直奔老妈家。进了门,侄儿和侄儿媳妇也在。老爸说,你妈想你了,快去陪着你妈说会儿话。 老妈已经在床上坐起来了,我一进来,她就叫我的小名。她的记忆现在只局限于我们姊妹几个,孙子孙女外甥则看见谁才会想起谁。有时她绘声绘色、头头是道地给我们说一些她脑海里呈现出来的事情,大概是她以前经历过的某些场景。
我问侄子,奶奶吃饭没?侄子说吃了一小碗面条两个荷包蛋。她年轻时极爱干净,人又利索,最怕麻烦别人,却不想去年摔了一跤却从此下不了床,她老埋怨自己拖累了别人。老爸担心她寂寞孤独,时间长了记忆衰退,就时常抱她到客厅沙发上看看电视。我一来就搬她,她不到八十斤的身子极瘦薄,我搬她在怀里,轻如小孩。她的头靠在我肩上,头发却柔顺发黑,如果仔细瞅,似乎有几根白发夹杂在其间。
我想,再过几天,她的生日就到了,我送她一件红色棉袄吧。 老妈老了,在她面前我不敢言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