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805年,唐宪宗上台,永贞革新失败,随即发生了“二王八司马”事件。当时,三十多岁的柳宗元,是要犯之一,被贬为永州司马,这一去便是十年。
永州之地,风景优美,湘江自南而北,悠悠而去。只可惜山穷民凋,更有“黑质而白章”的毒蛇,教化之艰可想而知。永州的经历,给柳宗元的文风带去了饱满的悲愤和沉郁。
某年,大雪初霁,柳宗元因公干而过湘江,看到寒风之中,有一舟一叟,独钓寒江,落寞非常。孤影相惜,柳宗元自然想到了自己,这么多年,他茕茕于江湖之远,难有东山之机,不仅悲从中来,挥笔写下《江雪》一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四句诗,堪称千古一绝。细细读来,但觉墨寒纸白,苍茫一片,于无声处,绘出了人世间无尽的孤单寂寞冷。
然而,一些阅历丰富的老钓竿,读后却会竖起拇指赞叹:这老钓叟真是个冬钓高手啊!原因是,雪后日出,水暖天寒鱼饥,正是冬钓佳时,在阳光浮荡,静水流深处,草鱼成群,鲤鱼结队,如若饵香料腻,则一刹竿一起,上鱼如拾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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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案例的意思是,文人眼里的那些“钓了个寂寞”,或者路人眼里的“蠢笨傻”,在内行人看来,却是一个“发射窗口”或者一种“高级趣味”。
这是一种很好玩的现象,遍布于生活种种,时刻讽喻着一些人戒骄戒躁戒键盘,又鼓励着一些人耐心耐气耐寂寞。
认真做事的人总是寂寞的,尤其是做到无人理解的地步,更是寂寞的天寒地冻。但那正是老钓叟追求的意义所在。待到鱼满黄昏归,热灶酒香里,谁还肯说起他的孤独和傻呢。
失意的柳宗元,行走在世界的野巷山陌里,偶尔借题发挥几句,哭几嗓子,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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