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遥望江南 于 2020-11-13 10:11 编辑
我的初恋对象叫晓梦。大学迎新晚会上,作为新生的她不知从哪里借了一身行头,扮装成了林黛玉的模样,一个婀娜多姿的甩袖,一曲越剧唱腔哀怨愁肠的葬花,把台下观看的我惊的目瞪口呆。
三个月之后,新生干部培训班。“同学,请多多关照”于是她便坐在了我的旁边,人非常清秀,还带着一份对世事淡漠的高冷。她的钢笔字,异常漂亮,后来才知道,国画才是她真正的特长。她有一个画家的父亲,在她十五岁那年因病去世。于是她把对父亲的思念寄托在了一幅幅山水画中。
后来,我成了系学生会主席,她是系的女生部部长,再后来我是校的学生会主席,她是校学生会的宣传部部长。一个性格清冷并且内心细腻敏感的女孩子,宿舍里人际关系被她弄的一团糟,基本成了孤家寡人。我的一位老乡和她同宿舍。知道我和她熟识后,便时不时地告诉我,她的某些怪异。比如:“她不喜欢别人坐她的床”,比如:“在其他室友喧闹时,她会表现得极不耐烦”等等之类。因为是学生会成员,我进出女生宿舍相当的方便,于是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便成了她宿舍的常客,不仅和她宿舍的舍友打成了一片,也使她慢慢地体会到了融入一个小集体的快乐。
那时候学生会的工作很多,组织各种活动,排练一些节目。不知从哪天起,她便成了我的小尾巴,时时地便跟在我的后面,成了同学们眼中的“成双入对”。偶尔有同学对她调侃:嫩家江南,考试挂科了,你也不好好管管他的学习;嫩家江南昨天对一个女孩子眉飞色舞,你要好好揍他一顿等等。她总是眼睛亮晶晶地应和着,然后便把同学的话转述给我,再稍微给我些劝告。
女孩子总是喜欢买水果的,自从我宿舍的舍友起哄,对她买的水果赞不绝口后,她每次到我宿舍总是换着花样的带些水果。青春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坦白说,那时候我比她成熟,我总以为恋爱就是要结婚的,作为农村出身有些自卑的我,对于未来一片茫然,潜意识里认为和她基本没有可能。因此稍微带些情感的话极少讲。她也从来不问。
现在再次忆起最深的印象,是我骑着自行车载着她去参加邻校的一个晚会,那晚她靠在我的后背上,轻轻地抱着我的腰,后背上的温暖,温暖了我那个夏天的夜。再有为了让我会跳标准的交谈舞,拖着笨拙的我反反复复的练习,我那如企鹅般零乱的步伐,总是换来她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临毕业的前两个月,我们实习归来,她执意地要我送她回家,她说行李太多。于是我和她便坐着公交去了她距离学校一百多公里的家。她的妈妈是一位机关干部,那晚的饭做得异常清淡。晚上我住在了她家附近的一个宾馆。第二天,她没有随我去学校。送我去车站的时候,她的眼红红的,我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但我内心里异常淡然,我从没有期待过,因此也就没有太多的悲伤。只是客车开动时,看着她挥动的手及渐渐模糊的身影莫名的有些伤感。她回学校后,大家忙着找单位,毕业答辩等,我们见面次数很少,见面了也是点头而过。
后来,晓梦和我分在了同一个城市,她妈妈找关系为她安排了一个公务员岗位;后来晓梦有了男朋友,结婚了,她老公很帅,我见过,曾和他吃过一顿饭,是在她的新房里,饭是晓梦做的,不太好吃;再后来,我结婚的前一天,晓梦来看我,给了我一幅她画的画,上面有她写的隽秀的四个字:高山流水;再后来,晓梦离婚了,据说老公有了外遇;再再后来,我们便没有了消息,不再联系,听同学说,她过的挺好,前一阵办了一个画展,画展中惟一的一张素描画,是她扎着马尾,扬手告别一列模糊的客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