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物流打电话来说,货到了,请自取。
迷迷糊糊的挂掉电话,又打了一会儿盹。物流公司贴心的发来条短信,详细地址一目了然。
起床,洗脸刷牙,化了淡妆,戴好帽子口罩,出门。地铁6号线转3号线,出了市区陆陆续续映入眼帘的是跳跃着的叶绿花红。阳光刺破玻璃撒在身上,睡饱了也犯困。
“下一站华北集团,下车的旅客请带好随身物品,车厢右侧准备下车。”温柔的女声响起,打消我就座而眠的念头。出站,买了套煎饼果子,一边走一边咬。饿了,吃嘛嘛香,减肥大业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走到物流园区一看,傻眼。偌大的地方,前四后八的大货,车来车往,我连蚂蚁都算不上,最多算颗蚂蚁蛋。有点后悔自己的逞强,千金难买早知道,我就当就当忠孝东路走九遍,就当刘姥姥逛大观园吧!来都来了,不能找小武哥求救。自己夸下的海口,含着泪也得带盐回家。
F区,你在哪?我叫你的名儿,你敢答复我么!买水的时候借机搭讪大妈,大妈说:“你还是去小货车区找台车,载你进去取货的好。”
为了使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傻白甜,我把口罩又戴上了。昂首挺胸大步迈进小货停靠区,整整齐齐的停了两排车。就七箱样酒而已,我把目光锁定在小小型货车上。没有接活的司机大哥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扑克牌,清了清嗓子我说:“请问一下,从这到南开区跑一趟要多少钱?”
大哥们头也不回的说:“公定价,起步200。”
我去,叫个出租车,往后备箱里一塞,最多60块。可人家是货车,不能相提并论。七箱是一趟,七十七百箱也是一趟。咱也不能只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罔顾事实,对不?嗯,对滴。
我用商量的口气继续说:“今天就七箱红酒,占地面积不大,我主要是想要一个联系电话,以后有货就不用再来这找车了。这一趟能不能便宜一点?”
木有一个大哥想搭理我。见没人回应,自我感觉脸庞像被火烧了一样,转身走向路边去拦出租车。瞅了瞅四周,特么就我一个人是跑单帮的。埋头看手机,掩饰心里的小秘密。忽然,传来一把磁性的声音:“闺女,你看我的车可以不?”
随着大叔的手指头望去,一台有了年纪的白色小货车就停在不远处。我试探的问了句:“大叔,他们都要200,您要多少钱呀?就七箱样酒。”
“听你口音是南方人吧?天津这地方工资不高物价可不比别的地方低,起步价都差不多。刚刚听你说了,是来探路的。这样吧,大叔给你打五折。以后有活,你直接找大叔。大叔保证不收贵你。”阳光照在年约六旬汉子发白的头发上,异样的照射出斑斓的彩虹光,天使一般。
路过扑克牌摊,几位忙于战斗的大哥终于正眼看了看我。耀武扬威的我冲着他们哼哼:“看啥,大叔说好了190送我,比你们便宜10块钱,安心打你们的牌哈。”
当一个行业聚集成市时,削价竞争总会被同行排斥。这理,我懂。大叔听完我的话,偷着没笑出声来。
然后是搬货装车走人,出口还缴了10块钱的过路费。我掏钱包要付款,大叔不让,他说:“讲定的价,不好再加。做买卖,不管大小都要诚信。”
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我大致和他说明了情况。以后若是有大货,物流的通知我转告他就行,拉回来了照市场价算,甚至可以再加,搬货咱不能让人白干活。合作这档子事,要想长久,那就得有钱一起赚。
大叔打趣说:“你就不怕我载着货跑了么?”斩钉截铁的我说:“不怕。就您这性情,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再说,您老有车,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第一次坐着货车逛天津,摇摇晃晃到了家。小武哥闻声下楼,我溢于言表的得意,扬起大饼脸表功:“哈,我寄几也能搞定,赶快夸,往死里夸,我受得住。”
搬货进屋,送大叔回程。他从驾驶室的小窗口频频向我微笑,我大声的冲他喊:“大叔,慢点开,注意安全。有活我一定打您电话。”
信任,是一件很玄的东西。很多时候你付出TA,得到的也许是欺骗。但是,你若吝啬的丝毫不愿意付出,必定会颗粒无收。
抬起头透过指缝望天空,蓝天白云偶有鸟儿飞过。道边的小树抽新芽,日头正照,剪一缕春光敬暖阳。嗯,生机盎然,互惠互利,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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