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紫色的流苏 于 2017-8-17 11:01 编辑
晚间,和母亲闲聊,问:是一个鸡蛋还是一只鸡蛋?
母亲无比确定地说:当然是一个鸡蛋。鸡称只,一只鸡。比如一根扁担,一盏灯,一辆车。。。居然滔滔不绝与我说教起来。
我很认真地听了,并表示信服,母亲也很高兴。
早起,母亲去晨练,我做早餐时,从冰箱里取出两个鸡蛋,做了煎鸡蛋。鸡蛋煎至微黄,圆圆的,像早晨的太阳。
我喜欢吃鸡蛋。
从小到大,一直都喜欢。
小时候生活困难,家里养了鸡下了蛋舍不得吃,都留着拿到集市上卖掉,然后再买回一些生活必需品。
父亲、母亲、姐姐们都知道我喜欢吃鸡蛋,其实,谁不爱吃呢。家里从来不煮鸡蛋,除了过生日时,会给寿星一个完整的煮鸡蛋,其他都是用来做鸡蛋汤。
每当碗里飘着蛋花,他们就用筷头挑着,笑嘻嘻地问:谁是馋猫?
我是馋猫!
我抢着回答。然后一大块鸡蛋花就喂到了我的小嘴里,我美滋滋地吃了。
后来,生活条件逐渐好转,鸡蛋不再是稀罕物。
可吃鸡蛋时候,大家常会拿这事笑我,自己也觉好笑,虽然早都不当馋猫了,但那种来自家庭的温暖和欢喜一直让我心里暖洋洋的,甜甜的。
还记得,在八岁那年,我们全家迁至西北,我被转入当地的一个农村小学,陌生的环境令我十分恐惧。
我的同桌,是个黑黑瘦瘦的小男生。几乎半年的光阴,我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忽一日,我在我的课桌里发现几颗核桃和枣子,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整齐地写着:我们做个朋友吧!
我没敢回。
从此后,我的课桌里常会出现一些小果子,桃子,杏子,什么的,最多的是核桃,他曾告诉我,他家种有许多核桃树。
临近期末考试的一天,他偷偷塞给我一个鸡蛋。
我不好意思吃,悄悄装进书包。放学回家的路上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剥了皮,慢慢地一口一口吃,可不知怎么蛋黄滚掉了,脏兮兮的,不能吃了,我捡起来,心疼地快哭了。
石油人居无定所,四海为家,我们搬家了。我在那个小学上了两年学就转走了,同桌男孩也失去了联系。
多年后,老师布置作文《我的同桌》。
我写了他。我一直记得他的名字:刘军奎。
还有那个鸡蛋,蛋黄像太阳,可惜被我弄脏了,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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