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夫子老气横秋 于 2017-6-6 16:01 编辑
发耳这名字,说如雷贯耳,一点都不夸张。 记住它,多少和童年的小吃发粑、发糕有点关系,粑和糕吃在嘴里、甜在心里,自然生成记忆。 发耳呢,耳朵怎么发(俚语里,“发”和发酵、膨松有联想)!吃着发粑发糕,揪着耳朵瞎想,就记住了发耳。
下高速,开地图定位,有点傻,要去的新光村居然在手机上跳出五个同样的地点,广西云南都参与了捣乱。 搜了个古老的,鸡场!有了。 再搜:湾子。我以为不会有,居然又有了。虽然光白的地图上就一个孤零零的汉字,总算有了方向——方向很重要,大伙儿说。 弯七绕八到了地界,尽管有思想准备,看到清冷且有些破旧的蜂场,还是生出九分的失望。 蜂呢! 几个妞不在乎蜂场破旧与否,她们要看到蜂,这个初夏蓝天白云天,她们只想与蜂同舞,正是招蜂惹蝶的季节。 没有蜂,有不多的栽种的花,有几株桃树,蜂园里的地间种有开始冒青果的蕃茄。 红脸憨实的场长招架不了妞们七嘴八舌,自己去里间弄出几罐传说中的苕子蜜,才算安顿好我们的嘴和屁股。
我不问蜂了,我问蜂农,蜂农呢? 红脸场长说:走蜂去了哦,走蜂去了。 我是有些生气的,我知道前些天的预约,场长吹牛了,还吹大了,偌大的厂里,就他一人,而他,还是从村委会请假,赶过来的。 我只是作难:这怎么宣传?我们就算天大的扶贫宣传的心,没有蜂,没有蜂农,没有他说的一条龙生产线—— 有的有的。场长搓着大手,指指不远处一排安静的小屋:有的,在呢,干净着呢,一般不敢让人进去,怕整脏了。 同行们对小屋没什么兴趣了,呷蜜蜂的呷着,爬树的摘桃着,妞们忙着尖叫着抢桃和洗桃吃桃。 场长尴尬中打开生产车间,这下我吓着了:外表清凉的小屋,里面全是硬货啊,整洁的分类车间,洁净的各类器械,相应的工作条例,应有尽有。 我换了鞋,场长也不拦;披上工作衣,厂长也一样;截上头罩,就分不清车间里的人,谁是场长,谁是我了。 显微镜!会用了吗? 这个基本会了。场长还是搓手,其实手很干净的,如果指甲能绞掉,就更好。 这些个器材,都能用了吗?我有点不信,很多家伙看上去就是新的,或者不,买来开封后,就没怎么动过的状态。 场长脸更红了,透过脸罩都能看清:领导,我们缺人才啊!
我绕过静下来去参观车间的同行,顺着屋后的小路摸索前行。是的,我喜欢蜂,生来对蜜蜂有着敏感的反应,这里肯定有蜂,我听见了微微的蜂鸣。 果然,在屋后的废旧杂草堆边,有一箱蜂。 几十只蜂在箱的出入口忙碌,我一身素色,也没个蜂理会我。 我拍照,镜头都伸到箱体了,蜂们还是自个儿忙自个儿的,见怪不怪的样子。 我叫摄像师来,场长才跟着美女一路直到后面的小天地。 美女摄像说,才这几只,怎么拍? 我问厂长,蜂箱能打开吗? 能,能能,领导不怕,这蜂不蛰人。 箱打开了,世界一下子灿烂了许多,平时特爱咋唬的美女,也完全进入蜂的状态,有条不紊的舒展开来。 当我们和一万只蜂拥挤在一个箱体里,那会是什么样的一种甜美状态? 不敢想,蜂不会答应,蜂王更不会答应。 拥挤也是温暖的另类表达,我们一边嚷嚷着孤独,一边放弃着温暖,关进了阁楼。 厂里仅有的四只箱,都开了,阳光在跳舞。
我们回到热闹中,身上亲密着几只蜂,也没引起大家的注意。 他们说桃不甜。 我说你喝了蜜蜂,吃糖也不甜,别糟蹋桃子了。 为什么。他们问。 我没回答,离开了,一直,我都在想厂长那句话,“领导,我们需要人才”。
走蜂的蜂农在外走着,无拘无束的挣着大山里挣不到的四季红钱,没了归心。 发耳的山林里,没什么适宜的花花生长,在这个凉意胜于暑热的地区,蜂也呆不长呢,何况人。 怎么样有着蜂王一般格调的人,能在这大山畦里呆下来,一年,两年? 一月,两月,总是行的。我想,我可以。
发耳过去叫龟集,说是北盘江流到此,多龟聚集的意思。有谣:龟集三个屯,十人来了九个困;来时骑大马,去时拄拐棍。 我们没拄拐棍。 我们有车。 一会儿,就弯上了高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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