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杂记之麻雀 [复制链接]

牛山峰

主楼

发表于 2017-3-21 10:1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牛山峰于 2017-3-21 13:05 编辑

十日杂记之麻雀

一

　　人的一生当中，外出等车时间过长，可以说是让人很难熬的一件事，我们一家三口到了北京站是十一点，而开往回老家的列车是下午一点半。在这四个多小时中只有等待等待再等待了。其实我心里镜明，是有省时间方法的，那就是坐大客。只是这样得花双倍于坐火车的钱。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无能让我不得不在钱财上“精打细算”。没办法 “人穷志短”，所以说这样的“煎熬”却是自觉自愿的，那就全当是在工厂做工挣钱好了。这样一想，煎熬倒轻松了不少。不过无聊还是不肯放过我，它不停地啃噬着我的心。于是转来转去到书报厅买了一本久以不买的《小说选刊》。其中有一篇是《小鸟在歌唱》。讲的是，一个人想保护住在一幢正在修缮楼房废弃空调管道中的一窝麻雀。最后的结果是，无论他多么用心用力，还是没有将这窝小麻雀保住;最终还是被爱好美观的人类将它们消灭了。读罢一时无语，这样的事在这人世间多得不可胜数。我知道，这个世间单凭单薄的一人之愿许多事情是根本不能实现的。
　　读着它让我想起了同麻雀的一些渊缘。就麻雀这种动物而言，自己是太熟悉不过了，所以有了共鸣。自己生长的小山村，麻雀那是常见之物，可以说再熟悉不过。好像是受了除《四害》的影响，小时候也是没有很好地善待过麻雀的。许多地方的人因为它偷吃人们赖以生存的粮食而把它称作《老家贼》，也说明了自古就有人不喜欢这种动物。我想之所以把这个不大的飞禽纳入到一个国家的“四害”之一，原因可能是当时的国人多数吃不饱，而麻雀又是与人类争食的一大直接动物，所以就成了被无情捕杀的对象。至于冤不冤现在说也没什么意义了。而自己也是个精心养过麻雀，它不幸被猫吃掉会伤心欲绝；也曾残忍地用弹弓打杀过麻雀，以为自己是个得胜的英雄似的；甚至也是吃过麻雀肉之人。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连自己也说不清了。而现在自己确变成了对麻雀十分友善的人了。只是来得有点晚而已。我想在人类能吃饱之时，也给它们留下个快乐地生存空间再好不过。

二

　　女儿是非常喜欢小物的，回到老家最让她高兴的一件事就是——从玻璃窗向院子看麻雀和小狗小羊争抢食物。她自己看还不算，还硬拉着我和她母亲一起看。
母亲养了一条狗，还有一只小羊。这两个动物因为从小在一起，所以特别友好，相互之间还打闹游戏。在母亲给它们喂食之时，就会有有时四五只有时是十来只麻雀，飞上飞下地来争抢食物，它们连叫带吃，忙得不可开交。女儿被这情景乐得指手划脚前仰后合。别说，这情景还真的让人感到有一种欢乐在心中荡漾。
　　见女儿对这小动物喜欢的不得了，对她疼爱有加的三伯父想尽办法为她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抓到了五只麻雀，并关在了一个鸟笼里。当她的伯父提着鸟笼让她观看时，她一时高兴得手舞足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于是她把她认为最好的食物都塞进鸟笼，想让鸟儿享受。一天里最惦记的就是这几只麻雀了，一会儿瞧瞧一会儿看看。但当她看到的是：心怀爱心的她来到鸟儿跟前时，失去自由的鸟儿在笼中乱飞乱撞，没有什么快乐可言，她明白了它们的意思——想冲出这禁闭它们自由的笼子。于是她恋恋不舍她决定让鸟儿们重获自由。
　　回老家的几天里，一是阴雨连绵不继，二是白天也经常停电。这让在城里呆惯了的她很是不适应，连她的奶奶都很着急，怕她因此而不想在老家多住几天。而她又是八年才回家一次的人。现在没有电就失去了可以娱乐的一些活动。女儿在这样的一种境况下做出，让能为她带来娱乐的鸟儿们重获自由的决定，让我倍感欣慰。我想她这几年的书没有白读，这些年国人对重新认识人与自然、人与动物之间的反思是没有白费的。我让她经得伯父的同意后，做了她认为是正确的事。当我和她看着几只鸟儿飞出鸟笼，冲向蓝天时，我看出她是在欢喜中有点留恋与不舍的；而我由衷地为女儿的这样的行为感到欣慰与自豪。这样的一代势必比见了麻雀就坑杀的一代要好得多。

三

　　女儿爱护麻雀，不让它们受到伤害，这是一个要比我小时候所作所为有所进步的青年。而在故宫博物院所看到的一幕就更让我格外欣慰。
　　我们进入故宫的这一天，可以说人流如织络绎不绝。我们一家三口边看边走。我已是三进《故宫》了，而女儿是记事以来第一次。故宫建筑的宏大、精美；人文历史的悠久厚重都是参观故宫的看点，这里就不用我多说了。我们一行三人中，女儿最感兴趣的是驻在故宫里的“国旗护卫队”；妻子最关心的是精美的旅游纪念品；而我最感兴趣的则是故宫厚重的文化底蕴。几经战乱能够保存完好的古建筑，这是中华之幸也是世界文明之幸。在这里还让人想到了朝代更迭的史实。事实证明执政者只有勤政爱民廉洁自律发奋有为，他才能长久地占有象征着权力的辉煌之地，从而不被他人像丧家犬一样赶出。
　　走过女儿久久不想离开的“国旗护卫队”住处，（她比在别处拍照更多）我们且行且看，不经意间，我猛然看到，大道左侧的树下，一幕鲜活的情景让我一时间有说不出地惊奇，转而是无比地赏心悦目——竟有十来只鸟儿在人流如织的地方，机灵地选择空地蹦跳着觅食。其神情如入无人之境。这是我五十多年从未见到过的事。一般来说总是麻雀生怕受到伤害，在人类靠近它们时唯恐避之不及，哪有人到了跟前还不飞的道理？而这却是事实，自己真的后悔没把这个让自己难忘的场景拍下来。在我心中，这样的一帧画面的美，丝毫不比什么“美人出浴图”逊色分毫。我想能够有这一幕发生，主要得益于故宫管理者对游客的耐心管理与劝说，这才使得麻雀在多次试探后有了这样“大胆”的举动。像《小鸟在歌唱中》，单凭一个人的美好动机是无人听他劝说的——尽管他是多么苦口婆心。所以说，一个家也好一个村也好，大到一个国家也好，有个好的执政者是万分重要之事。好的管理者，把事情引向美好；恶的把事情引向丑恶。
　　我听说，《故宫博物院》的管理者们，在长久的日子中至今坚持，在白天要开哪扇门时，开门之人必须站在门前先大喊三声——“开门喽！”。这是为了给夜宿在其中的各类动物一个知道，让它们该躲避的躲避该回避的回避。这样充满人性化的举动一直坚持到今天。知道了这一点，有麻雀能在人群中觅食也就不足为怪了。
　　是啊，在人们能丰衣足食之后，是应该给别的动物一点自由而快乐的生存空间了。事实已经证明，人类只有与其它物种和谐相处才能更好地健康生存，只有善待大自然，大自然才能善待人类。
　　什么时候在故宫看到的一幕能遍布神洲大地，我期待着，等待着……

　　　　　　　　　　　　　　　　　　　　　　　　　　　　　2016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