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高气爽的清晨,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拉开窗帘推开窗子吸一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又见对面的平房门口仍坐着张大爷老两口,张大爷已经秃得没有几根发丝的头,微胖的身体坐在小凳上。左手拿着刀片,把长豆铺在弓起的左腿上,右手拉长一条条长豆。大娘便把没有拉断的长豆一一挂在手腕上,聚成一把后挂在走廊的长绳上,然后用手轻轻抖动,以免聚结在一起.
一下一下就那么不缓不急,有条不紊的,仿佛是在做一种开心的游戏。
每天都能见到两位老人,就那么配合着。或是用外边的灶台做饭,一个添柴,一个便用勺子轻轻地搅动着锅内的食物;或是提着扁担,推着小车去侍弄菜地;或是象今天一样刮长豆。大爷笑着告诉我:儿女多,闲着也是闲着,晒点干菜给他们冬天吃。
望着他们美满和谐的样子,实在让人羡慕,一点也不会想到他们不是"原配"。大娘是在丈夫去世后带着一儿一女后嫁到大爷这的,大爷待大娘的儿女如同己出,一视同仁。
后来的一段日子里,大爷得了脑血栓,儿女忙前忙后的,终于转危为安了。在我视线里多了一把大伞,儿子每天给支起来,大娘陪着大爷坐在那,把大爷的手握在手里,轻轻的按摩,仿佛是在用尽一生的耐心,看着大娘给大爷用手绢擦拭口水,用已经很苍老的手拂拭不算凌乱的白发,我如梗在喉。走过时我会稍做停留,摸摸大爷的手以示问候。大爷便窝着一汪眼泪,撇着扭曲了的嘴,委屈又似感动的看着我,我此时也掉转过头来望向大娘,大娘会心地拍拍我的肩膀,我赶紧收回目光。
如今映入眼帘的又多了一株郁郁葱葱的梨树,也是在大爷大病初愈时栽的,开始大爷行动还颤颤巍巍的,他曾是侍弄植物的一把好手,如今行动不便不能下地了,大娘就建议儿女:给你老爹栽棵树吧,以免他寂寞。
于是,每天又能经常看到老两口忙碌的身影。起初树苗不大,大娘就把水提过来,大爷用小水瓢一下一下给树浇水。冷了大娘就把衣服披在大爷肩上,热了就把衣服提在手里。
看见大娘在认真地从树上摘些什么,我便问起,“这不,你大爷说有虫子。我在驱虫呢”大爷很含混的说些什么,我没有听懂。“你大爷说等树长大了结梨给你吃。”大娘做起翻译。
大娘把热好的牛奶端了出来,一口口喂大爷喝,一边用手绢擦拭。看着我说:这是老钱垛子!我笑了。
我深知这份情的力量,与钱,无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