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尽头

憨憨

        昨天清晨我去地里的时候发现不远处的坟茔处簇拥了许多人，他们身体紧挨着站立，还有一个被他们撑起的旧布单，下面竟久是在忙些什么我只是猜想到一些可怕的镜头，如我先去的丈伯父说什么亲人之间是没有畏惧感的而手却颤抖的丢进噙口钱，我便至此心生惧怕。现在下面经久在干些什么，我便打住我常臆想的脑袋。旁边还有一辆停着的破旧依维柯，难道是常穿梭乡间的拉棺木的那辆阴气很重的车子，我有许多个临近黄昏的日子里看到里面放着胀满的棺木还有一个黑色的脑袋，这个时候我就又心生坏想，正在奔走的时候会不会悄悄的顶起棺木的盖子而钻出一个幽魂，嘎的一声车子紧急的停止，事实是从来没有，也如我童年时候一直害怕的面目狰狞的鬼相到现在来一直未出现的迹象，正如我一直麻痹的神经，次次麻木的脸面，摇晃的样子怎么害怕那些从来都是庸人自扰的传说，而如今从未撞见！你可曾知道我期许那善意的鬼魂不留声息的来化解我前世的怨愆，来普渡生死边缘的穷苦百姓，所以我未曾惧怕，我几十年之后的离奇而大胆的突想。              靠着杂乱的楮桃树的遮挡，好像这庞大的坟地从来都是寂静的，但这骚动很强烈的撞见我的眼帘内，以地域的界限看是近村的。
       也许是偷埋哪位老人了，也许不对，不应该在这个拂晓的时候，多是在一入夜色的前夜。以百姓亘古以来的思想，谢世的老人要留个全身，这是根深蒂固的传统，于是身边的人，几时不见了其实就已经入土为安了，但一种莫名的惆怅寄绕在心间，半就的或曾叙旧一番你我的往事，影影绰绰的是慈祥的安静坐着从容的笑对每一个人，在你挣扎的最后忠言有力的劝说和刻骨的记忆都成为人生的经典和一片惶惶巨作，可是连一阵狂风都没有出现，太阳照旧升起，也无雨也无晴，你已悄然溘逝，当听到消息的时候，大约是多个月以后，隐瞒信息的闭口终究乍泄开来！人生一辈也到此划上句号，不过我会记得放羊叔老赵慢吞吞的说着不紧不慢的话，从他嗫嚅的双唇淡淡的吐出来；还有傲气凌人挥着拳头的大个猛，一直以来挑衅是非争强好斗，包括我弱势的父亲，许多年前在一颗老柿树下发生的事让坚强的母亲流下从未有过的泪水，还有刻在我幼小的心灵里，诅咒过什么？报复着什么？现在人以去，许多个仇恨也随着久远的时光从我的记忆里慢慢消失，毕生遇人不淑，一直是躲离和谦和的解说，在化解矛盾的同时，我会放下尊贵的尊严，乞求此生再无记恨，也许是我已经是一个十足的失败者，那些疼痛时常刺到我敏感的神经，不过我常嫉恶如仇，在心里常挥舞我跃跃欲试的拳头，恨瘦弱的身体没有粗壮的臂膀，恨欺负眼前没有呵斥的还击，恨平生在不如意中延缓着，是的，你很少见到我微笑了。
       去年的时候身边的人走了八个，这是房后邻居的调查，我默默点头，不过好像年轻化了，我再一次麻木了，麻木到不漏一点脸面的表情，也许是后天又有一位的离去，有一天我去串门了，我突然问“你爸了，”这愚蠢的说话，不过我是无心的，我真害怕那样的镜头出现，是有过尴尬的事情的，我便脸红了起来，我常想串门，但我却躲离了起来，现实是我真的躲离了起来，我无助的眼神代表我更多的情绪保持在内心里，说着说着就是一种庆幸，说着说着便像浮出水面的鳄鱼暴漏无遗，这样的丑陋，然后不见了倾述的对象，正如我一直以来猜想的吻合，在快乐中独享一个人的世界，但只是附表的快乐！不是说死亡是一种解脱，当再无快意的生活，从来就是阴郁的活在阴影里，在追求完美自我的日日夜夜里，死亡不谓是解脱的一种方式，我擦清眼睛看到身边的人不也是活在一种无奈的情绪之中，不过他们都有过骨子里而来的笑容，而我常怀念！
       当身边的 人悄然的作古成为正常的模式，但看哪位老人还在吗？先要打听一番再作访了。在坟茔越来越广的时候，在墓碑间或成行的时候，在不分辈分的坟地里，只能是抢穴的扩张面积，一种侵占的势头蔓延。
       在草木遮天蔽日，蛛网密布的坟地里，我这个不孝顺的人，自私的人，跪在父辈们的碑前，虔诚的期望得到他们的宽恕，训示，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也就是这个样子，以后也是这个样子，祈愿平安，健康，我对不起的人请求得到原谅，对不起我的人我记忆日渐衰退，原本谋求作为的理想现在来更改家庭的境况才是应该的。某年后我也会来到这里，寂寞的相守。

虎步漫游

太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