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望着皎洁的大脸盘子,竟也思念起家乡,很多年没回去,亲戚亦没带家乡味道来串门,都忙着追逐人民币了。
家乡不依山,竟然还不磅水,门口没有几人抱不过来的大槐树,门前也没有潺潺的小河,据说,我出生的时候,天空打了一个雷,当然,这都后话了。童年大自在,没有责任和义务,初证罗汉果,欢快的歌声满天飞。
家里的院落呈长方形,南北走向,东京123.5,北纬345.8,长度大概有多少,我算算,就是一条大狼狗奔跑十秒左右的长度,宽度呢,继续算,也就是一个小男孩吓尿裤子淋漓干净那一程。院门也呈长方形 ,左右长,上下宽,小时候觉得好大,长大感觉好小。一进院落,豁!敞亮儿!
左右两侧是前园笔直的围墙,谦逊不高,头顶两排怒放的姹紫嫣红,一路走过去,有步步生莲之妙,尽头左边,是一个洋井,就是用手上下压水那种,周围依然是满目的三千粉黛,大人压井水上下阙板眼自如一气呵成,越压越高兴,音律基本是辛弃疾的神韵,直到最后水满则溢,小伙伴门都看呆了,上去一个攀着井把打提溜,再冲上一个小鲜肉,俩人呲牙咧嘴满脸通红挂在井把上,忽然静默,哗一声,奔涌而出的浪漫伴随着噗通两个小屁蹲儿惊喜了水样年华。
前园左翼是蔬菜,右翼种了两颗果树,按照鲁迅的说法,一颗是梨树,另一颗也是梨树,一大一小情侣树,最细欢大雨天,噼里啪啦打下很多苹果梨,冒雨偷着跳进园子,面对水灵灵的果实开始捡,手小,捡到第三个的时候,第一个掉了,好在天生聪颖,撩起小背心,露出小肚皮,左手抻着背心,右手往里装,一个,两个,三个那么胡嗨,忽然,响起一个炸雷。。。般的声音,下大雨我让你跑让你往外跑!奶奶追着打我屁股,好在天生聪颖,她一打,我一腆肚子,打得浮皮潦草,打不着,奶奶终于追累了,拿出一块忘记叫什么名字的糕点冲我比划,来来来,你过来,奶不打你。口水瞬间溢满口腔,试探着往前走几步,奶奶依然慈祥满面,我开心的接过糕点,狠狠咬了下去,没等咽,只听见啪啪啪三声,我一手捂着小屁股,满嘴糕点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咀嚼着争辩,你说话不算数哇。。。
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我激动又忐忑的梦回故里,墙依然还在,大门前那个被我尿淹的蚂蚁洞已经寻不见,天忽然隐隐变黑,我始终没有推开那记忆中的门,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忘却了什么,于是回到车里准备翻找,不经意间车已发动,后视镜里,那个院落就要甄末,于是,我下意识踩刹车,久违的熟悉房间的灯,温柔的一盏盏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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