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6-6-17 08:03 编辑
父亲节要来了么?听室友说要给她老爸买礼物,才猛然想到有这么档子事。貌似从没在意过这么一节日。
父亲在我的记忆里是个拘于言笑的人。小的时候淘气,做了坏事也大多是母亲教育或教训,于老爸而言顶多是给你个生畏的白眼而已。长大就更不用说,顶多是对自己弄的某个发型或者是某条破洞的裤子表达下不满,其余时间跟他说话也是懒得理你。
翻开记忆的长河,与父亲交流最多的也只是十二岁那年我动手术的那个冬天。
快临近期中考的一个下午,父亲开着爷爷的小三轮接我回去。我不明白为什么选在这么个日子带我去医院,准备了那么久的考试错过了,我又一次得奖状受表扬的机会失去了,当时的自己出奇的要强,每次考试必要拿前三。路上父亲只是淡淡的对我说了句,那些只是代表过去,以后努力就行了!
术后的那些个日子真是我一生的黑洞,那些蜈蚣似的长刀疤,白天还好,深夜就会跳出来张牙舞爪的疼。而夜又那么长,那么静,静的只有病房里时钟的滴嗒声和此起彼伏的疼痛。这个时候父亲会跟我讲他所知道的各种励志故事,还有自己瞎编的。可我还是忍不住会哭,甚至会抱怨着说为什么带我来这受罪,我嚷着后悔,父亲也是在那一次打了我。之后我再没有那样过,但痛的忍不住还是会哭,冬夜实在太长了,太静了,那些痛也实太缠绕了。
之前不许我看课外书的父亲,允许了我的一切要求。什么民间传奇,故事会之类,他买了好几批回来。
阴冷且长的冬夜他穿件军大衣窝在我的病床前陪这我一起看。有时他还兴高采烈的跟我讲。等熬过凌晨的四点钟,他就会骗我说,天要亮了,你听,清洁工已起来收垃圾了啦。于是就仿佛真的感觉天要亮起来了,那些痛就跑走很多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是白天伤口不痛的时候睡的多些,夜里大多时候都是醒着的,痛着的。白天许多亲友以及医生护士们会不断的进来出去,全是父亲迎来送走……真不知他何时真正的睡过。我只知道自己的痛,任性的哭。
出院后的康复时期,父亲开始做起了我的家教,代完了我下半学期的课程。期末考的时候我回到校园,成绩同样稳居班级前列。校长开了表彰会,专门表扬了我。一大堆的赞美之辞落在我的肩上,颁奖礼上我揽尽了十二岁那年最至高的荣耀。
长大后很少待家,与父亲之间的话更少了,偶尔在家跟他说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也是爱理不踩的。每每在外打电话回去他偶然接到一次,喂一声后也是立马转给母亲了,与父亲之间总是深不见底的沉默。
年后小妹过来我这边,电话里老妈说,老爸有些担心妹妹在新环境不好适应,说她没我坚强。我很诧异,自己在他心里原来还有被肯定的一面。
室友说她要送她老爸一对缨鹉,她不在身边时就让缨鹉陪他叨叨。而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为老爸买件衣服,可悲的是网上逛了半天终于看中一件,选尺码的时候我却不知他的穿衣码数……!
——《父亲的父亲节》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