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令箭 于 2016-6-12 18:07 编辑
一路向西
我承认自己观察那个叫阿曼达的小男孩已经有几天了。
每当清晨我走进这个福利院的大门时,我都会看见那个叫阿曼达的小男孩趴在福利院的铁门上东张西望,就连那只叫鲁鲁的小猫也和阿曼达一起趴在福利院的铁门上。
“下来吧!阿曼达,很危险的,一会摔了,我可不会给你讲故事哟!”我笑嘻嘻的对阿曼达说。
“鲁鲁,叫你下来,听见没有,一会摔了,我可不会给你找鱼吃,”阿曼达对着那只叫鲁鲁的小猫说道。
谁知道,那只叫鲁鲁的小猫倒听话的从福利院的铁门上跳了下来,乖乖的在我身边蹲下。
“阿曼达快点下来,我可提醒你,一会院长来了,你可就完了,你听见没有?”我显然对这个调皮的阿曼达有些生气。
“我不,我就要在这儿等爸爸妈妈出现,我才下来,你们谁也别管我!”“你们快走吧!我就要在这儿等爸爸妈妈,你们别管我,快走吧!”我看见阿曼达还趴在福利院的铁门上,手抓得紧紧的,眼睛看着外面那些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
我看着鲁鲁,鲁鲁也看着我,我对它摊了摊手。
“阿曼达你快点下来,听见没有,”我真的有些生气了。
“我不,你们别管我,我要在这儿等我的爸爸妈妈,”阿曼达还不依不饶的趴在福利院的铁门上。
“鲁鲁,我们走,别管阿曼达了,”我生气的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一阵汽车的喇叭声突然灌进我的耳膜。还有那熟悉的“哎呀”声,我下意识的转身,我看见一辆轿车正朝福利院的铁门开来。
阿曼达心里一慌,从铁门上摔下来,“阿曼达,阿曼达,”我跑去看摔在地上的阿曼达。幸好,那辆轿车在阿曼达的跟前停了下来,差一点就撞上了阿曼达的脚丫子。
“哎呀!好痛,好痛呀!”阿曼达开始哇哇的哭起来,我把阿曼达从地上扶起来。只见那辆轿车的门突然打开了,从轿车里走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院,院长,”我吞吞吐吐的喊道。“你们在干什么?他没事爬到铁门上干什么呢?多危险呀!你说我万一撞到他,后果不堪设想,”“对不起,院长,对不起,”我连忙给院长道歉。“你要小心看着他,如果他再出什么乱子,我马上把你开除,”“是,是,我会注意的,院长,请您放心,”“你说放心,我看见他那个样子,我就不能放心,”
我牵着阿曼达,看到有很多围观的人躲在不远处观看,时不时他们的议论声也这样传来:“你说那个阿曼达是不是精神上有问题呀?没事趴在铁门上干什么,”“可不是,他有一次爬上五楼,搞得全院上下鸡飞狗跳的,我看他就是有病,”“这种人留在这儿,真是危险,他完全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要我说,他就应该离开这儿才对,”
当我牵着阿曼达的手,往那幢楼走去时,我的眼神和那些围观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我看见那些人慢慢的向后退去。
我把阿曼达送回那个属于他的房间,我第一次发现阿曼达的房间和其它孩子的房间有那么几分不同。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空间里,只有门上的几个缝隙,是阿曼达了解这个世界唯一的途径。
我看到阿曼达抱着膝盖在小声的哭泣:“我只是想等爸爸妈妈,他们为什么不让我见我的爸爸妈妈,姐姐,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没有爸爸妈妈,”
阿曼达突然激动起来,他摇着我的手臂,仿佛想从我的嘴巴里找到答案。“你说呀!姐姐,你说他们为什么不让我见我的爸爸妈妈,你说话呀!姐姐,”阿曼达不停的摇着我的手臂,嚎啕大哭起来。
我轻拍阿曼达的肩膀,安慰他不要难过。只是他的眼泪却打湿了我的衬衫。鲁鲁安静的蹲在一旁,就这样,仿佛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黑暗里,只听见阿曼达一个人的哭泣声。
翌日,我在洗漱池边,洗衣服。突然一辆面包车冲进了福利院,从车上,下来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你看,是医生,他们怎么来了?”“是不是哪个小孩生病了,需要急救?”我朝那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看了一眼,又继续洗衣服。“搞不好,是那个孩子食物中毒了”一些人在我身边议论到,我注意到一些穿白大褂的医生跑上了楼梯。
随着一阵“踢踢踏踏”下楼梯的声音,那些医生再次引起了我的注意:“你们放开我,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闭上你的臭嘴,跟着我们走,就对了”“你们放开我,除了这里,我哪里也不去!”
我从楼梯口望去,其中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抱着阿曼达快速的下楼,我扔了手里湿漉漉的衣服,冲到那个抱着阿曼达的那个医生的面前。
我拉住那个医生的手臂:“阿曼达!阿曼达!”
“姐姐,救救我,”阿曼达向我招手,“这位医生,你要把阿曼达带到哪里去,他没有生病,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不,这位小姐,我看是你搞错了吧!我们要找的就是他,据说他病得很严重,我们特地来接他的,还请你让开,”
“不,我一直和他在一起,我了解他,他没有生什么病,你们搞错了,”我立刻跪在眼前这位医生面前,拉着他的手向他央求到。
“你给我让开,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凭什么听你的话,”那个医生一把将我推开,“姐姐,你救救我,我不要离开这里,我再也不趴在铁门上了,你救救我吧!姐姐,”阿曼达几乎嚎啕大哭的向我哀求到。
我再一次抓住那个医生的手臂:“就算我求求你,医生,他还是个孩子,请放过他吧!”“你给我滚开,你以为你是谁,他生病了,就该跟我们走,”那个医生一脚把我踢开,抱着阿曼达向那辆面包车走去。
当我从地上爬起来,准备扑向那个抱着阿曼达的医生,谁知道从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如果你再继续阻拦下去,估计你这条命也难保,”与此同时一把手枪的枪口已经堵在了我的太阳穴。
“姐姐,救救我,姐姐,我不要跟他们走,”我看到阿曼达还在那个医生的怀里挣扎。
这时,我突然瘫坐在地上,我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载着阿曼达的面包车冲出了福利院的大门,朝那个向西的方向一路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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