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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华恨怼
作者【北纬三十度】
半梦半醒间,我恍惚感觉有人轻抚我的脸。
第二天早晨,娘不见了。我和妹妹,四处找娘,妹妹的哭声让我忽然感到一种噩梦般地心惊肉跳。在爹娘的睡房里,我发现了娘写给爹的信。我惊慌得哭了,预感从未有过的不幸降临。我一把拉着妹妹的手,直往二舅的摩托车修理店跑。跑过一条街,又穿过一条街。我没有歇停,妹妹喘着大气。舅舅惊愕地看着大汗淋淋而脸色苍白的我俩,急问:怎么了?我说:娘不见了!
爹很快地赶了回来,颤抖着看娘留给他的信。紧急招唤一帮人慌张地往河边跑。河水清冽,仿佛没有波浪,一切都静止了。爹带几个人,舅带几个人,都在沿河边继续紧张地寻找着,呼喊着娘。我与妹妹更是舍命呼唤,声音都哑痛了,还是不见娘的影子!
傍晚,下起了凄厉的暴风雨。第二天还在下,河水暴涨起来,我们固执着苦苦寻找。一位与娘年龄相仿的农妇赶过来,告诉我们,在下游的水挡坝边,有具尸体。我们迅速地赶去——那就是我娘!
娘穿一身洁白的衣裳,若风姿绰约的睡美人!娘肚里灌了好多水,爹赶紧用白丝棉被将娘牢牢裹起来,紧紧地抱着,回家......
夜晚,妹妹发高烧了,她不愿去床上睡,一定要陪娘!我也要陪娘,照顾着妹妹。唢呐皮鼓和洋鼓洋号演奏了哀乐,在阴阳两世界间徘徊肠断,恍惚中我陪着娘走在村乡下的泥巴路上。娘说,你回去吧!我说,一起回。娘又说,她回不去了!照顾好爹和妹妹。
娘走了,她的背景渐渐模糊,消失了,从此生的世界里没有了娘......
娘葬回了我们村,就在我们老家屋后的那松山上,漫山遍野地野花,凄楚悲凉。爹满腔悲痛,泣不成声。我和妹妹像是被一种悲痛欲绝的神秘力量驾御着。所有的,几乎所有人和物都含着悲凉,那山,那溪,那树,那草和那山花的苍白。
爹抽搐了一下,沙哑着对我和妹妹哽咽:你娘就住这了,记得来看她,不要让她冷了饿了!
后来,爹变得诡异,他转卖了店馆,将我和妹妹托付给了二舅。随后又做了件让我们痛心疑惑的事,他强奸了林伯伯的老婆,被叛了十二年。
我稍大一点的时候,二舅告诉了爹娘的故事,严令我好好读书,将来必须要有出息。这解了我的心惑,却埋下了我的仇恨。
我考上省重点初中那年,罕见的山洪暴发。那个林副县长成了总指挥,带领一群喽啰,正在娘投河的地方装模作样地指挥抗洪抢险。我和舅也在那里看洪水,我对舅说,你等会我。我飞一般地跑回家,拿了我早就暗暗准备了很久的一把锋利的大砍刀藏在怀里。当我跑过去的时候,舅舅发觉我的意图,赶紧制止了我。我说:我要砍死了那个畜生!舅说:等你长大,要有出息,把这个畜生关进铁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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