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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执手杯】散文09:巷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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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手杯】散文09:巷鬼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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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24 21:3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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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锦瑟 于 2016-6-1 13:06 编辑

                                                                                                         
                                                                                                       一


  立夏那天,和家里电话。妈妈说巷里的一个老人殁了,我的眼前立地起了一股旋风,打着转,我知道是她,活了八十七岁焦玉田婆姨,我叫玉田姥姥,风没有停留,很快就消散了,比风消失更快的是玉田姥姥。

  旋风是鬼魂,每个死去的人都会化作一股旋风,在熟悉的人中间盘旋,还有他呆过的地方,那种气息长久地存在着,就像他不曾离开一样。

  巷的形状像一个坛子,口小肚大。小时候的巷是静谧的,如果有什么响动,就会在整个巷子里回旋,风车一样滚在巷的天空,哗啦哗啦。而最能引发这种响动的的,就是鬼魂了。不过几年,我就明白了,鬼魂是没有任何响动的,他们和风一样无孔不入地钻进我们的感觉器官,在我们的隐秘处制造出巨大的混响,又从我们的体内破土而出,把一条巷子震撼起来。而在我的生命里,他们一直在响,哗啦哗啦地响。

  巷叫云路巷,名字雅气,巷里住着的人都穿着黑布花布灰布的衣裳,棉布的鞋,性格也像棉布一样,安安稳稳的。巷子里住着的都是熟悉的邻居,相互之间熟悉的像家人一样,也少外面客气和热闹。房管局的经租房里有外地客,说着外乡人的话,音调一跳一跳的,巷子里的人都抿着嘴乐。

  从我家开始,向左三姥爷家,吴姥爷家,三本老爷家,全保姥爷家,我家房前隔着一丈宽的路,路前面有一块空地,土垫起二尺高,长方形的一个池子,四面打了土楞,里面种着蓖麻,蓖麻东南角对着三本姥爷家的门,他家院子小,猪圈就砌在蓖麻地边,地是公家的地,没人管,那时候的地不值钱。走过的时候,扑过泔水搅和着猪粪泥土的味儿。我家不养猪,我端着剩汤剩水踩过土楞,把汤水倒进里面的食槽,猪哼哼着把头探到食槽里,一阵乱拱,吃完了就蹭土墙。跨过蓖麻地是金明舅舅家。他家院子大,里面有单独的安置磨子和翻晒粮食的场院,黄泥抹的后院墙和蓖麻地一样长,我们就去抠墙泥里的麦秸,把墙抠出大大小小的泊。金明舅舅是个邮差,不上班的时候就端着泥盆补墙,顺便把山羊牵到蓖麻地吃草。我喝过山羊挤出的羊奶,喝完就吐了。我家右面是一块空地,原来有一口井,据说井水很甜,后来枯了。上面盖了磨盘,怕人失足掉进去。再就是粪堆了,多是灶灰,堆的高了,会有大队的牛车拉走,送到地里掺了屎屎沤肥。我们蹲在粪堆前,把两根炉锥插进去来回锯,就会有蝲蝲蛄跑出来,捉进瓶子里,喂鸡,下得蛋又大又黄。一条碾得硬实的土路,跨过去是一溜几米高的厚实的土墙,我们叫它小城墙。城墙里面是旧时的衙门,有城墙筑底,三角形的屋顶尖尖刺向瓦蓝的天空,顶窗也有玻璃,阳光下一片幽绿。沿着斜坡我们比赛,爬上去,再坐着滑下来,那条斜坡被我们的屁股磨得发亮。斜坡下掏了洞,捉迷藏的时候蹲进去,不好找。但不久被蛇霸占了,我见过那条蛇,绿油油的,井绳粗,三尺多长,盘着不动,稍有动静,便嗖的一下,遁去了。后来还有一拃长的小蛇,是它的孩子,被人挑出来斩成几截。有一段时间我走路的时候不敢往斜坡下边看,半天下幽绿的玻璃也像蛇的皮肤,发着绿光。我走巷子这边。

  巷子这边也麻烦,很多人会在某个时间段聚齐,比如,吃晚饭的时候,家家户户烟囱上徜徉着蓝色的烟,而烟们会自动聚在一起,叽叽咕咕成淡蓝的云朵。烟是有味道的。我家炖肉的味道逾墙窜到了三姥爷家,三姥姥就哭了,她为吃不到肉而伤心。我姥姥隔墙招呼三姥爷,递过一张肉票,三姥爷把咸菜拌的有滋有味,架起梯子探身喊我,我接过碟子,葱油钻进鼻子。

  三本姥姥吃素,她把有肉汤的吊子架在我家炉子上煮着,我偷偷掀起吊子盖,指头伸进去蘸味儿,我知道锅里的肉汤什么时候不烫手,我会在红红的泥炉前守着,佯装煽火。

  全保姥爷家有缩进去的漆黑的大门,有一间房顶砌着卷帘的气派的茅厕。这使得他们家有别于巷子里其他人家。巷子里多数人家都在院子拐角打一道矮矮的土墙,土墙里面挖坑,放瓮,埋石板就是厕所了。全保姥爷家的人都在两扇黑漆大门里面,站在门前的全保姥爷嘿嘿笑着,邀我进去,他家的大儿子给小孩子雇了保姆,喝粥的时候碗里加一勺糖。我去他们家总有收获,可以看到《大众电影》,我把《三家巷》的区桃读成qu桃。全保姥爷是最先离开这个巷子里的老人,有一阵子,我走夜路,不敢看他家黑漆的大门,梦里白胡子的全保姥爷张开嘴朝我嘿嘿笑着,嘴里闪烁着两颗孤零零的大牙。

  后来就是吴姥姥了。

  吴姥姥不是老死的,她去世的年龄应该五十多岁吧,得了不好的病,流血,把身体内的血都流干了。他们家的院子有七间房子宽,东面没有人家,翻墙过去就是菜地了,吴姥姥唯一的儿子当兵了,女儿也嫁到外地,空旷的院子即使白天进去,也觉得寂静,一颗高大的杏树每年结不少杏,附近的人家都能吃到。

  房后面也有人家,我去的少。来家里的存婵姥姥小脚像粽子,拿着手帕包着的大洋,托工作的母亲去银行,帮她兑钱。一块大洋能换两块五,她每次都能有十来块银元,换了不少钱。这些钱给儿子娶媳妇用。她儿子叫还元,性格古怪,娶的媳妇也不大灵光。杀年猪的时候存婵姥姥用苫布盖着一个细瓷碗,里面是卤过的猪杂送到我家。那些肉几乎没有盐味儿,姥姥倒进锅里,加了盐,花椒,大料回锅,煮猪杂面给我们吃,算是开荤。

                                                                                                     
                                                                                                        二


  我们过着错位的生活,阳光撒进巷子,那些人就隐身不见了,他们可能贴着墙寻找阴凉的地方睡觉。夜晚,活着的人睡觉的时候,他们就出来了,满巷子乱跑,像风一样。他们失去了活着时的庄严,变成和小孩子一样。全保姥爷飘着白须的手几次探向我,还有吴姥姥,蜡黄的脸俯视着我的面孔,惊得我想窜墙而逃,但我不能像风一样飞,他们能,我就在一次次梦魇中挣扎,大门关不上,门闩不住,那些鬼魂们风一样溜进来,全无声息。夜是他们的世界,连高挂的月亮也苍白着脸。初中留校自习,走进巷子,黑暗包裹着的心脏像一只小烛光,只要一点风就会吹灭,我抱着身体,扎起黑暗中穿越着,颐门院对面的石狮子张着大口,五毛姥姥的后墙漆了黑漆的泰山石敢当,我不敢左顾右盼,又一家一家地数着门,巷子起头的那几户人家,有外面的路灯打着,熹微的光团着温暖,巷子深处完全被黑暗吞吃了。全保姥爷家黑漆的大门上总会伸出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呵呵乐着,看着我穿过,金明舅舅家卐字的门洞,总会有一些轻微的响动,悉悉索索,像鬼魂的聚会。姥姥告诫我,人的肩上有两盏灯,在夜里会自动发光,走夜路的时候不要回头看,不要左右摇摆,灯熄灭了,鬼魂就会上身,住到你的身体里。我是胆小的,也笃定相信老人的话,在夜间穿梭,和鬼魂擦肩而过是常有的事,只要他们不扰到我,我就心安了。那个时候,我会把我和认识的鬼魂们的交往在脑子里过一遍,想想自己有没有得罪他们的地方,全保姥爷家的后门就是菜地,我坐着他们家的小板凳看着菜地里的风景发呆,他们家的人有没有讨厌我?吴姥姥家的杏树每年都要结好多杏,吴姥姥总会给我们一大碗,而她得病以后我只跟着姥姥看过她一次,蜡黄的脸,烤过电的身体像一只褪下来的蛇皮,软而薄地耷拉在炕上,姥姥把擀好的细细的白面条送过去,事实上,吴姥姥得了不好的病以后,姥姥就是她家的常客了,帮着做饭,洗涮,但姥姥只带我进去过一次,那张蜡黄的脸抹去了她对我全部的好,在她化为鬼魂的几年,一直折磨着我。我想是我心里的害怕得罪了她,以致她一直不肯对我放手,像一团泥巴一样把我揉搓一番后又摔下。三本姥爷家的木门破旧而歪斜,他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看到我的时候,唤我过来给他挠背,我极不情愿把手伸进他的后背里,伸出来的手,指甲上嵌了厚厚的污垢。我的目光既胆怯又不甘地扫过每一家门前,猪圈里的泔水味儿远远泛出来的时候,就要到吴姥姥家门口了,我快速地奔跑起来,推开我家的门,屋里的灯光微弱地照到院子里,我的黑夜之旅结束了。我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像抽过羊角疯的二黄牛一样虚脱在炕上,姥姥笤帚上蒙了红布,在暗夜里一遍一遍拉长声安抚我出窍的灵魂。我无法说出我和他们的遭遇,那种惊悚到骨子里的感受。

  暗夜的云路巷,他们低低的飞行,我能想象得出他们的惬意和自在,浩淼的长夜是他们的。我的内心和月光一样苍白。

                                                                                                      三


  蓖麻地消失的很快,小城墙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被水泥浇注过了。岁月的大手抚平了衙门的三角顶,而后捏出六层的高楼,人被一格一格圈在里面,阳光也打不进去。左边的三姥爷家,前年也盖起了三层楼,遮去我家院子一少半阳光。里面几家租户,是为孩子读书来的乡下人,旧式衙门里的主人换了几茬,现在是一所区属重点初中。傍晚的巷子一阵热闹,是身着蓝色校服的孩子们,嘴里嚼着麻辣串。新建的楼房看不到烟囱,也没有风。

  不知道什么时候巷挤进了很多人,像填满了蜂巢的蜜,密不透风。夜色微茫,我在异乡的梦中像一个丢了魂的过客,找不到回家的路。回来,像鬼一样潜入夜的巷,许多陌生的面孔擦肩而过,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陌生的气流让人烦躁。我仔细辨识着当年的旧迹,期待着和他们的相遇。全保姥爷家和五毛姥姥家,晃得如同白昼的瓷砖中间还余下一段胡集垒的土墙,矮矮地歪着,像那家主人,矮小,黑瘦。屋顶的椽子伸出一截,已经腐朽,上面胡乱堆放着几捆玉米杆,被岁月淬成褐色。我闭上眼,伸出双手,感受着丝丝缕缕的气息怡然穿过我的体内,一如当年他们对我的亲抚。

  晨起有雾,出巷子,站在坛子口回望,满目灰色的钢筋水泥把人捆得紧紧。雾霁,有人家的屋檐下挑起一串岁头纸,孤孤零零。巷子里的人行色匆匆,没有人注意这些。

  溯回,街前的磐石上,端坐着五毛姥姥,悠悠喊着,打呀,拿棍子打,打散了,走得快……白色的粉连纸条扬满巷子,我们把纸条沾在鼻子上,头上,披头散发做鬼状,呼啦啦和风赛跑。

  时间把过往做成标本,寄存在我体内,腐蚀着我的骨骼,让我在庞大的岁月面前毫无羞涩的衰老下去。

  我一遍又一遍地回到巷子,想象着像鬼魂一样的飞翔,我想和他们一样。可是没有了黑暗,他们在哪里存身呢?

  去年溽热的夏天,哥哥走了,他是这个巷子里为数不多年纪轻轻就走了的人。仄仄的巷子放不下装他的棺椁,我们只好寄存在离家不远的一处殡葬点,他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和巷子里的许多人家一样,我们选择了土葬。新置的墓地离巷不过几公里,想象着他能在某个有风的暗夜回到熟悉的地方。和我们说说话,在院里仅存的几米畦里侍弄瓜菜,或者也如他们在巷子里飞着,走走寻寻。


                                                                                                    四


  每次风吹来的时候,我都会被鬼魂拽着往巷子里跑,收割后的蓖麻地,茬子被一道道的风削得瘦骨嶙嶙,我像一个耍把式的艺人踩在刀尖上,每跨出一步,都像剜着自己身上的一块肉。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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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6-5-25 07:0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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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6-5-25 07:08 |只看该作者
旧人旧事旧时光,好细致的描述,好克制的怀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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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6-5-25 08:40 |只看该作者
赵古德 发表于 2016-5-25 07:08
旧人旧事旧时光,好细致的描述,好克制的怀旧

谢谢古德。也是一种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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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6-5-25 08:42 |只看该作者
读来有点瘆得慌,想起李贺的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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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6-5-25 08:45 |只看该作者
虎步漫游 发表于 2016-5-25 08:42
读来有点瘆得慌,想起李贺的诗来。

李贺被称为“鬼才”,不知先生想起那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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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6-5-25 08:46 |只看该作者
玛雅 发表于 2016-5-25 08:45
李贺被称为“鬼才”,不知先生想起那首?

重复了,烦请哪位版主删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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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6-5-25 08:48 |只看该作者
玛雅 发表于 2016-5-25 08:46
重复了,烦请哪位版主删掉一个

已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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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6-5-25 08:51 |只看该作者
玛雅 发表于 2016-5-25 08:45
李贺被称为“鬼才”,不知先生想起那首?

苏小小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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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6-5-25 08:52 |只看该作者

其实我这样比拟也不对,应如蒲松龄的吧,凄风中自有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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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6-5-25 10:03 |只看该作者




风为裳,水为珮。油壁车,夕相待——情景有点相近。不过我更喜欢尾句“西陵下,风吹雨”道不尽的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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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6-5-25 10:06 |只看该作者
虎步漫游 发表于 2016-5-25 08:42
读来有点瘆得慌,想起李贺的诗来。

我想起了苏老大的《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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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16-5-25 10:07 |只看该作者
虎步漫游 发表于 2016-5-25 08:52
其实我这样比拟也不对,应如蒲松龄的吧,凄风中自有暖色。

这个比拟入心。凄风中自有温暖——游子的心结,那些年少时的故事,当时的感觉,现在回味,已经是满满的温暖了。
谢谢虎步对拙作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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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16-5-25 10:08 |只看该作者
生是故乡人,死是故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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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16-5-25 10:41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6-5-25 10:08
生是故乡人,死是故乡魂。

生是故乡人,死是孤魂野鬼,回不去了,所以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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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16-5-25 13:22 |只看该作者
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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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16-5-25 13:43 |只看该作者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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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16-5-25 13:45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6-5-25 10:06
我想起了苏老大的《飞行》。

这个,真心不知,锦瑟给链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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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16-5-25 13:51 |只看该作者
玛雅 发表于 2016-5-25 13:45
这个,真心不知,锦瑟给链接下

恐苏老大介意,得先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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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16-5-25 14:21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6-5-25 13:51
恐苏老大介意,得先问问。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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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16-5-25 16:45 |只看该作者
  楼主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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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16-5-25 16:46 |只看该作者
  语言、意境,甚至气息都好,绵绵不绝,却又表达的极克制。。。。。。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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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16-5-25 17:02 |只看该作者
学习了,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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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16-5-25 17:0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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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16-5-25 17:03 |只看该作者
远去的烟云 发表于 2016-5-25 16:46
语言、意境,甚至气息都好,绵绵不绝,却又表达的极克制。。。。。。学习了!

烟云过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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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16-5-25 17:04 |只看该作者

互相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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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16-5-25 17:05 |只看该作者

都是老师,微雨真心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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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16-5-25 17:0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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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16-5-25 22:59 |只看该作者
《飞行》哪能跟这个比?惭愧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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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表于 2016-5-25 23:06 |只看该作者
跪迎下楼主,欢迎来到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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