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西门之西 于 2016-4-29 06:21 编辑
波德莱尔说谎,他说他既是刀,亦是伤。那只是他自己的感受罢了。而此刻蚊子认为自己心里并没有伤口,只是一把刀。昏黄的街灯庸懒的散发出诡谲光线,投射在蚊子尖刻削瘦的臀上,它伏墙而居,光线把它映出一个狭长的影子,呈三角之势。 蚊子静伏在斑驳陆离的墙面,如同熟寐。不,一切还没开始。 它狡黠的目光斜睨并锁定小公园丁香树下一个白皙鼓胀的胸脯,那里向外辐射出香甜血液的味道,新鲜且温润。显然,蚊子毫无睡意,它一刻不曾懈怠,它口上的六只短针坚挺着,蠢蠢欲动,如随时出鞘的利刀。据说,血液滑入针尖的声音很好听,如风铃的声音。它在等丁香树下女人的一丝放松。 昏黄的街灯庸懒的散发出媚惑光线,投射在一个女人丰满的胸脯上,灯光下白晰的胸散发着兰寇味道。刚下过雨的丁香树叶上有些细小的水珠挂在叶尖上,夜色微凉,它们是夜的泪光,它们倒映着女人内心深处,若风吹过,泪会落在映着灯光的积水里,碎成一圈圈涟漪。 女人精心的打扮了自己,宝石兰碎花低胸裙装与黑色的丝袜,如这个飞兰流紫的夜世界,浓郁沉迷。她,在等一个人。 她飞速旋转的脑神经精密运转着:如果满足了男人,能不能让自己拿下这个项目?若拿下,她不在乎这个不算丑的男人把她拿下,哪家历史不是尸骨与鲜血写成的,何况一介女子?人生充满了变数,胸怀矜持在激烈地争斗面前只能干叹气,在叹气的时候,有人倾城笑,有人万古枯,不知小牺牲,哪里顺水又顺风?如今,谁是谁的救赎,谁痛苦着谁的痛苦,谁又快乐着谁的快乐? 昏黄的路灯庸懒的散发出肃杀光线,投射在一条微微舞动的尾巴上。墙头草与夜风摩擦出啾啾的声音,尾巴随啾啾声起舞。 一只壁虎慢吞吞、静悄悄的伏在蚊子的狭长且呈三角形的影子里,内敛的有些苦涩。在荒草漫烟的岁月,它知道再怎么努力,也拥有不了蝴蝶的翅膀,只有每次撕杀中断裂的身体,痛苦的向它的后半身依依告别。如此,它深知吃饱喝足与饥肠辘辘之间,差别如云壤玉石,如一毫千里!于是它如同一个忍者,脚步静悄悄,身也静悄悄,神也静悄悄,枯僧般等待蚊子起飞地一瞬,那愕然懵懂乱了阵脚不能自持的一刹那,冷血的忍者,就会以电石火光之势,出刀,上斩,下斩,拿下,一气呵成。它在等待杀机。 昏黄的街灯庸懒的散发出淫荡光线,投射在正在赶来的一双雄纠纠的脚步上,他知道她身体里的欲望一定与他不在一个地方,但是不管怎么样,今晚出现在一个地方就是今夜的G点,今夜的高潮。 他抬头看了下雨后的月亮,像刚刚出浴的胴体,兀自生出一种捕获猎物的快乐! 权力!扩大了他伸缩的空间。想起从前,无钱又无权,花红酒绿中的流莺也不为他鸣叫。而如今,意气风发,反手与覆手,完全可以拿捏住别人。拿捏住痒处与痛处,那块方寸之地,兵家必争。为了机会,多少人向他投来心照不宣的目光,心甘情愿任他碾压,又有多少人对他俯首贴耳!把他奉若神明。 她,别看平时如冰雕般透着冷气,今晚就要为他撩起那层薄纱。 昏黄的街灯庸懒的散发出沮丧光线,投射在窗子里一张垂头丧气的脸上。 窗子里的男人手捏着一张检测结果为阳性的报告单,想想以前的风花雪月,如今的老树昏鸦。 哪一次的一夜风流浸染了一河死水?浸染后共与爱人做了几次?淋巴又是何时开时肿大的?唉! 爱人今晚上打扮得那么精致,去了哪里谈生意? 窗内死一般的静,窗外有两只叫春的猫,在黄暗的街灯下,长一声,短一声,如哭,如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