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与悲伤

方起鹤

幸福与悲伤

新的一天
用旧的事被擦得更亮
我在空无一人的走廊跺着脚
他们在间隔三米的办公室安安静静
他们的幸福也是我的幸福
他们的悲伤也是我的悲伤
但我会在夜晚的窗户上
留一条细月般缝隙
我的悲伤与幸福
并不再是他们
想象的那样

3.25

他们

他们似乎是站在凭空生长的桥上
万物屏息静听，他们比别人
多了一支笔，多了一只耳朵

我的仰视因为身体的呼应
这些以云为裳的侍者
他们虔诚的样子刺痛了我
迷惑了我，迫使我变成
最卑微的一个
在泥土里用泥土洗澡
熨平岁月的皱纹

3.25



小序诗

岁月搂紧了他们
不再分彼此
此时夕阳下景色开阔
远行途中的人
把拖鞋扔到发烫的湖水里

那细细的沙尘
落进我的头发里
鱼群在水底看我
它们煞有介事般
搅起透明的浪花
被我徒手抓起一条大嚼
是的，感谢万有的长生天

3.25
滑行

我承认
这样湿漉漉地滑行
想起来有些恶心
但它蜿蜒着
像条长蛇
我的生活里遍布它的气味

当我与别人谈论琐事
当我在工作时挥汗如雨
刹那我望到它
那暴戾血红的眼睛

我如同被贴了标签的牛肉
我变成我之外的陌生人
我的一举一动
它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没有办法
为了不让它把我吞噬
我只能拼命跋涉
为它掠取
幻想与思想的活物

2016.3.25
哀悼

整座山都在疼
虽然没有抖动
它的痉挛被我传递
像五颜六色的水
沿着污水管道排进夜里

满山都是青草
那空出的大部分
是石头，像伤痂
树木的僧众弯腰静默
灵魂，在火车到来时摔打
暗中角力将绝望吮干

一场狂欢，接着另一场狂欢
哀悼无法跟进
佛头被人在草丛里发现
辗转奉为国宝

山顶上
山下的灯光挤成银河
窃窃私语
风尾随我穿过大街小巷
把晾在院子里的衣服
撩了撩

2016.3.25

风清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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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与他们不同之处是，我们给自己打开一条缝隙
我们写诗
我们爱那些被不屑一顾的事物
我们爱灵魂之内被放弃的光和影
我们沉下来
因而孤独静默

一路花香

多产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