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浊静 于 2013-12-8 22:14 编辑
陌生号码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带抽泣的腔:“你快到我家来一下,快来一下啊!”“你是谁?”“我是某某之妻。”
听到电话我知道出事了,因为这位某某曾告诉我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他的爱人给了他一个坎,他说:“我过的了这坎,就活,要不,我就死。”
我就死,这三颗字,喻义实在可怕,那是要拉人垫背的,我坚决相信某某做得出,他的前半身,其名在小城也是轻意没人敢惹的。他曾用敢死这一舍,得到了江湖的尊重。
爱人给他弄出的这道坎,也是他服刑的时候,经不住纠缠委就了别人。某某原谅了那人,也希望那人出面说声,不要再纠缠,井水不犯河水。
某某是我的同学,凭良心说,他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但毕竟义气重了些,加上读书较少,看问题和处理交际都以江湖规矩。我保证,他不是人们眼中恶魔般的人,因为,他极羞涩,何况,我们班上所有同学,都敬重他。
荣幸在于,他会把苦水倒给我,把心事倾吐于我,把这难以启齿的坎唯一告诉了我,我发誓替他守着男人的尊严,值得守。因为,他是孝子,他说:“当我母亲百年之后,我就要清算……”
我不知他的妻子何以得到我的电话号码,但我必须去,我相信我可以制止他,或许有危险,或许,用我们之间的友谊,浇灭他此刻的怒火,替他拾回狂怒之下丢失的理智。
果不其然,他的妻子儿女跪在地上求他不要惹事,他的母亲也呼天抢地哀求他,这是一头发了怒的狮子啊,眼眶是红的,青筋是暴的,手中的刀是寒光闪闪的。
原由是那人既不敢出面了结,但却要在背后不停地制造祸端,不几天砸下玻璃,再几天剪断电线,过一阵子再撬断水管,什么烦心什么来。
他愤怒了,口中直呼小人,誓要杀了那人。
还好,我也学着江湖道义,硬生生把他扯出了家门,扯到夜市消夜去,叫上几个同学拼酒,灌醉了再说。
他的酒量极大,偏偏喝不醉,我也只好打起十八分精神陪他。其他同学东一句西一句连劝带骂,然后,由于他内心的苦水无人知道,他始终低着头不说话,一个劲地喝酒,偶尔也出几声,:“你们不了解,不了解。”
我提议去我家睡,趁着长夜再劝劝他。其他同学向我拱手,仿佛我寄存了一件危险品,他们送走了一个不好服侍的爹。我知道,生命是宝贵的,任何冲动都将遭致无法挽回的后果,虽然轰轰烈烈起头,但必然是凄凄凉凉结尾。
回到家,打开电脑,他说他不会,我说我会,看看我们儿时的照片,看看同学们在群中热闹的聊天。他似有感触,眼光祥和多了。
他执意要回家,我不敢让他走,这之前,我通知他的妈妈与妻儿可以睡一个安稳觉,由我守着他。我要给她们一个真挚的承诺。
他睡了,呼噜声极大,辗转反侧,看得出心里还是摞不下仇恨,我不敢睡,在电脑上下围棋混时间,我以为我可以坚持,但酒意上来了,我也睡了。
雄鸡高鸣,我睁开眼,天啊!床的那头,已不见他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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