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四爷 于 2015-12-19 13:56 编辑
年年岁岁,琴韵悠悠
年对于中国人来说,最大的含义就是要阖家团圆。马上要过年了,不论你身在何处,总是想着赶紧的往家里赶,给孩子们买鞭炮,给老人们添新衣。是的呢,我们忙碌一生,还有什么比亲情更重要,还有什么比家庭更温暖。
我从小长在黑龙江,国营农场的建场史即使到了今天也不过就是五十几年,那里居住着大批原籍山东,浙江,上海等地的知青,还有撇着南腔北调的从朝鲜战场上转业回国的垦荒官兵。父亲说六七十年代他初到那里时,因为地广人稀,每逢佳节,思乡的人们真的就是能做到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过年的感觉还是蛮温馨和热闹的,连队中或厂子里,有工会组织着群众们杀猪宰羊,贴对子,放鞭炮,演节目,送关怀。可等我记事的时候农场改制,什么都私人化了,企业私有,土地承包,人心人情淡漠了,邻居们习俗迥异,又没有宗族村落的概念,所以年嘛,对于家长们来说除了大扫除和买年货,就是十五之前亲朋邻里初次见面时一声礼节性的问候。而对于我们这些小孩子,“年”就是一身新衣服,一场春晚,几顿丰盛的餐点和长辈们给的为数不多的压岁钱。东北冷啊,大年初一早晨八九点钟,姐妹几个包裹严实后到住的近的几个邻居家里转转,问句叔叔阿姨过年好,随口答几句诸如学习成绩如何的问题就算仪式结束。那时候电视还没有普及,家里只有一台收音机,年后,爸爸买回来春晚的磁带,大人们反反复复的听着马季在卖“宇宙牌”香烟,他们笑,我们也跟着笑。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好傻呢,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听懂了没有,可就是没心没肺的笑的好欢,这也许就是快乐的童年。
回到山东过得第一个春节,那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的事情。大年初一五六点钟,我们刚刚起床,望着屋里屋外跪了一地的给父亲的拜年者着实是吓了我一跳。哈哈,好有趣的感觉呢,山东的农村,宗族观念严重,村中邻里相互称呼按的是辈分,不是年龄,襁褓里的奶奶有之,七八十的孙子亦有之。三十下午贴完对联,家族里的男丁一起扫墓,夜晚院子里摆给各路神仙的供桌,零点集体放鞭炮的狂欢,初一的跪拜,那是真磕头啊,梆梆的响着呢,这些习俗对于我们从小在外边长大的孩子来说看着真新鲜,仿佛穿越了一般。山东农村过年时有“姑娘头,贵如牛”的说法。所以未出阁的女孩子是可以例外的,我们初一的任务就是跑到偏房里和同宗的小姐妹们吃吃瓜子打打牌,仅此。家里拜年的任务都交给堂兄堂弟们,还有嫂子们的一波,她们出门的时间很晚,通常是男人们回来了,她们才行动。
这样热闹的春节也就是过了两三个吧,父亲意外去世了,农村里家中走了老人的有过年三年不贴对联三年不和乡邻们走动的规矩,于是乎年对于我们来说就成了暗暗地伤,隐隐的痛,过去了就不愿再细细的回忆。父亲走的时候,我最小的妹妹只有十二岁,内心那种凄凉,孤独与无助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彻骨的寒冷。再后来,由于生活的艰辛,春节对于我这种曾经以开超市为生存手段的人来说就是无尽的忙忙忙,好多年一个人的除夕夜都是在满身疲惫中在店里的临时居所入眠的。
好在现在一切都过去了,生活中人情的冷暖,处事的艰难都幻化成记忆里或苦,或甜,或心酸或感慨的片段,热闹的年要过,冷清的年依然要过,难道不是吗?年对于我来说不仅仅只是一个节日,也是生命中一个又一个的里程碑,因为自己的生日就在正月,也就是说我是那种实实在在的过一年就长一岁的丫头。又是一个新年,又一个生日,静下心来捋一捋这一年的得失功过,期待岁月的历练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加自信,更加从容。空谷幽兰之美,美在内涵,以一颗感恩的心看世界,温暖了别人,善待了自己。
这几年的春节,我们应酬并不多。前几日和先生商量,与其在家这么无聊的熬年,还不如趁着双方老人暂且不需要我们床前尽孝,带着孩子南海北的转转,感受一下各地的风土人情,你说可好?先生回复,“宝贝,都依你!”听到这里,心里暖暖的,我是个小女人,没有事业心,没有物质欲,唯独期待能与心爱的人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安安静静,知足常乐。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心相融。弹一曲自己的琴韵悠远,迷茫着自己的迷茫,坚强着自己的坚强,为爱努力,为自己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