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兄弟反目之探(4)
【他】我们继续八道湾的话题,我想了一下,鲁迅先生携着他不待见的夫人朱安,那么匆忙的搬离这里,这之前的一些事情确实值得好好梳理一下。
【我】其实,我就是试图努力的把这件算是“文坛公案”渐渐还原,但是,必须实话实说,鉴于可考可信的东西并不多,所以,迄今为止,有关这个话题所有的文字,都可能是一种揣摩。
八道湾的客人各种各样,但主要是文化教育界人士。蔡元培曾经来过,《新青年》的同仁们除了陈独秀已经到上海,胡适来的次数较少外,其余都是常客。胡适对周氏兄弟一向佩服,查他的日记,1922年2月间两次到八道湾,与鲁迅和周作人做长时间的交谈,鲁迅还劝他多搞一些文学创作,他记下鲁迅的话:“豫才深感现在创作文学的人太少,劝我多作文学,我没有文学的野心,只有偶然的文学冲动。我这几年太忙了,往往把许多文学的冲动错过了,很是可惜。将来必要在这一方面努一点力,不要把我自己的事业丢了来替人家做不相干的事。”
话虽是这么说,但胡适很想在现世中有所作为,所以他后来没有在文学方面发展,而是到南边为他的好政府的理想奋斗去了。又有一天,胡适到八道湾周宅,适值鲁迅不在家,与周作人谈天很久,午饭后鲁迅回来,又同鲁迅长谈。他在当天的日记中记下对兄弟俩的印象道:“周氏兄弟最可爱,他们的天才都很高。豫才兼有赏鉴力与创造力,而启明的赏鉴力虽佳,创作较少。”应当说胡适对周氏兄弟的评价基本上是准确的。
八道湾还来过外国客人,那就是俄国诗人和世界语学者爱罗先珂。他应北京大学的邀请来讲课,因为他是个盲人,又不通汉语,蔡元培就托周家来照顾。鲁迅翻译了他的童话剧,他又借居在鲁迅家里,两个人的私人交际是不错的。他的到来给大院子里带来更多的欢乐,他会弹琴,会唱歌,孩子们都喜欢他,乐意跟他玩。
【他】其实,这个话题的延伸我也感觉到,周氏兄弟猝然反目,很有些让人摸不清头脑的意思,因为在这个“事件之前”,可以说没有任何征兆显示出兄弟二人将要反目成陌路。
【我】从我个人的理解,凡事都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事情可能爆发的突然,但是,事情的积累或许是一个过程,这就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现在开始,我们说说那个日本娘…….女人,羽太信子吧,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的发生好像一定与她有关。
【我】简单的说是这样的,先于兄弟周作人,周建人去东瀛求学的大先生在日本先认识了房东的女儿羽太信子,这没什么问题。后来二弟周作人也去了日本,就和哥哥住在一起。这个羽太信子家境并不好,她为周氏兄弟等几个租住在她家的中国留学生当“下女”、也就是女佣,大概也就是帮助他们打理一下日常的一些男人们做不来,或者做不好的洗洗涮涮,以及家居的整理吧。关于羽太信子的相貌,你可以去网上看,我坦率的说,一个普通的日本女人而已。身材不高,圆脸庞,小眼睛,但身子结实,干活勤快,据说性格热情。
【他】热情到把房客搞成老公?
【我】说的真难听,这样的事情都是王八看绿豆,愿打愿挨,总之,周作人喜欢上了这个日本女子,这日本女子也喜欢上了风流倜傥的周作人,顺便说一句,周氏三兄弟,长的最好的就是周老二。
【他】他哥哥会怎么想?
【我】你这人没劲,有点走偏的意思,他恋爱,管他哥哥怎么想?可以肯定得是,这个当时家境不好的房东女儿,很快就完成了角色转换,由“女佣”,变成了“恋人”。
【他】还好,没变成女王。
【我】这仅仅是二弟,接下来是三弟周建人,他紧步二哥的后尘,把房东的二女儿羽太芳子也“拿下”了。简单地说,就是亲姐儿两,嫁了亲哥儿两。
【他】肥水不流外人田,好一幅自耕自足的画面。
【我】你这人忒没劲,话到你的嘴里都带着另外的味道。
【他】嘿嘿嘿。
【我】在绝交信事件前的几个月里,兄弟二人在外人看来完全不象潜藏着风暴的模样。1923年3月8日,周作人在《晨报副镌》上发表《绿洲七·儿童剧》,文章充满感情地回忆童年时代与哥哥鲁迅一起在桂花树下自编自演儿童剧的情景。此后,他们还曾共游中山公园,一起出席北大学生许钦文、董秋芳等组织的文艺社团春光社集会,并共同担任该社指导。7月3日,离反目只有半个月的周作人与鲁迅还同逛东安市场和东交民巷书店。
【他】这确实从表象上看不出来兄弟失和交恶的动机和缘由。
【我】所以,我个人感觉这兄弟二人的失和不是因为生活冲突和观念差异,也未必是因为经济问题和过日子的观念差别。即使有这些因素,也应当不大不可能达到那种反目成仇的地步,这一切必定出自一个非常特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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