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语录

可可酥

小语录


说给。吵架的小夫妻
说给。墙壁上的钉子眼
说啊，非常爱讲道理的女刺头
说啊，弄不懂生活经的男愤青


木桩说与木桩听，就作木耳开花
木头说与木头听，白桦林老树皮上
瞪着大眼睛。我对着你说了句生气的话
我就瘦了，你对着我憋了半天老脾气


一个口型，吻合一轮咬人的圆齿痕
这不讲道理的爱啊
回车键带过了巴山夜话
删除键省略了六月飞雪的剧情


小语录记载关于倾诉的话语
一遍遍刮着酥骨的旋风
小骨头酥了，小骨头酥了
我写下这些绵绵的小夜曲
在一个黑咕隆咚的房间里


2015.1.23 23：07

可可酥

鬼电影开始了

你怕吗？
神经质和诡异的几个人
开进了大宅院

我被浇筑在声色藩篱的木牌中
在一只戏匣里听朗诵
声线舒缓，她手里卡着一张
惨白的脸。吊着脚尖走路的鬼
荡过来呀荡过去

惊悚也是假定了，写在导演
日志中的一篇。导演
喂喂喂地在片场里发号令

我爱你。前天下午我只想告诉你
我爱你。没有人能假想我们的恐惧症
也否定了可疑之可疑。扎一把锥心剑
刺走了夺命鬼。当我们又遇见时

当我们又遇见时
在大街上。人来人往
有轨电车，送花人，卖新闻的小报童
马路边上微笑的年轻人拿着戒指
扭头一笑，你一转脸
这就是一部情景剧

那时，镜头在侧面
在上一个反派角色的脚本里
而我们谈论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一束玫瑰，藏起了尖刺和露水
那微笑，那对视
以及那牵手

2015.1.23 12:00

可可酥

《东风雨》

这是什么样的剧情
有一个雨点夹在这封信里
雨点追着往东跑的飞毯
运送着燃烧的春雷

我没有如约而至，来看这部电影
只听你说：男主角胖了，丑了
女主范冰冰永远都是个美人

雨该下却没下。被拉去吃巴奴火锅的爱人
躲在角落里打着电话，今夜也错过了
一场约定的电影。此生，有多少张白条
要打给亲爱的人呢？由东风引发的
一次债务，雨不会来了。眼中的风暴
婆娑娑地闪着光华，大地上只剩下
这片零碎

2015.1.21 23:42

可可酥

一次失眠症记录

夜被撕成了五张碎片
隔一小时，就听见你撕纸的声音
我知道，你就躲在这五张纸的背面
翻身，流泪，拧着湿湿的白枕巾

天气预报说，一场雨会在枕边落下来
这样的消息我并没去理睬。趁夜色
我种下的一粒粒种子，窸窸窣窣地冒了尖
而我还在寻找，安慰你的下一个理由

五张纸的正面被我写进了同一个程序
夜一次次红了眼，他提着个黑色油漆桶
我在他脸上刷呀刷，他跺着脚
仿佛也被我刷急了，要用这夜色泼墨的笔

亲爱的人啊，那五张被你撕碎的白纸片
我把它们贴在了心头里

2015.1.21 11:45

可可酥

拆开一封信

胶水很黏，撕不开这封白昼的信
信的内容呢，还在路上胶着呢
走走停停，还有停停走走

被耽误的方块字
抱成团的蚂蚁，在路上搬运着
夕阳这颗玉米粒。羸弱的小蚂蚁
有一只，他离散开
走在了去开封的岔路上

你赶着这只送信的小蚂蚁
断电的，机器的，小野驴啊
在每一公里的里程显示处
褪去这深深的夜色

哦，夜色已浓成了浆糊
你在我的电线杆上贴告示
贴一张关于我的寻人启事录

2015.1.21 12:13

可可酥

黑黑


看见他的嘴巴咧了下
两颗漏风牙露了出来
黑黑，黑黑

有人这样叫着他
他蹦到了笼子外，草地上惺惺的
害羞草，三个花瓣的嘴巴碰了碰
风还是会漏进一只兔子的嘴里

风是黑白的风，黑黑是
雾霾染黑的白
一段发白的缎子里
夜是白的夜，黑是白的黑
黑黑是这样一只
流浪的兔

2015.1.22 临屏

可可酥

戒烟

我戒烟了。抽死这最后的七根
白花花的烟灰，将被我弹出去
统统进了烟灰缸。再浇上点水吧
动作，像浇灭一朵刚刚盛开的
木槿花。亲爱的人啊
你知不知道，这是我掐死的
又一次绝望

是幻想让我睡熟了，睡过一站又一站
但实际上我清醒着。错过了下车的
和早已下车的，那始终都不是我

天如此暗淡。身体里的肺泡
也破了个大洞，隧道已经被我
麻木的身体贯穿了。那铁轨
雪亮雪亮地，轻轻摇晃着我

亲爱的人，我在爱你的夜色中
穿行。我想掐死七团漆黑的火

2015.1.17 11：33

可可酥

等待

开在床前的小灯，我将它拧亮了
翻看一本过时的旧画报
从第一页至最后页
再把它有序地翻回来

猫还在房间里踱着步
踱来踱去的。发光的猫眼
也偶尔会停下来看看
这发白的周围世界，它将与它
保持着怎样的沉默

亲爱的人啊。我们将四目相对地爱着
这沉寂由你来主宰，猫步和翻书的动作
也靠近时光的两轴，黎明前短暂的思念
它磨亮了黑夜的铁皮

2015.1.17 21:18

可可酥

潜水者

这个懦弱的人他戴着我的泳镜
在两米深的池底潜着
有一句话，他说也不说
就那么憋在了心底

他在水底默默地潜着
后来我看见他边游边哭
边哭边游。他把脑袋埋在了水底
偶尔上来换一口气

亲爱的人啊，那一池的水啊
与他的眼泪，早已混在了一起

2015.1.17 21:33

可可酥

牛角尖之诗

今晚吃炖牛肉。你说
不想再用高压锅。而高压锅是
美食统治的民众法则。那些肉没有罪
那些耕苦了一生的肌腱，没有罪
我只叹，那些与我有着相似命运的
劳碌与命苦

有时，人只需要一只可以吹响的号角
在体内就会升起一件染血的斗篷。而胜利
终是虚无的目标。当牛角发出黑夜的呜咽
那世俗的弯刀，也终不可砥砺。庖丁解牛
是屠夫的技巧。在一本厚厚的典籍里
我不屑于读它

今日写诗，也忘记了时间的页码
我想，数字也只是个符号吧。帮助
我们寻找，隐遁于尖角之内的灵魂
我说这就是爱吧。我说这就像
两个人的遭遇战。抬起左手时
还遗漏了一条痒痒的伤疤

时间在吹号，时间又在沦陷，时间在
不知不觉的文火蒸煮下
可我并不想说，那就是命运

2015.1.14 19:09

可可酥

唤醒

开启唇齿的按键，先于沉睡者醒来的风铃
你在另一个房间里布道。我在你的
空间里养蚕。养一枚酣睡的青橄榄
从门缝里往里探看，放进一只小壁虎
再经由你的舌头，轻轻地抵触着我的耳膜

贴着脸颊的人，动了下身体，扭了扭
干净的条纹布床单，静止如一片卧蚕的大桑叶
你挪了挪身体，冰凉碰着我的手臂
你吐着话语的细丝。倾听之人，是融化的
一朵棉花

凌晨三点半。不打盹的脑子越来越清醒了
亲爱的人，这些温暖人心的小事件
我都把它记在了咱们的账本上

2015.1.13 21:05

可可酥

酿酒师之歌

沉醉是一团火，这不用我们再来辩驳了
事实是。捧着这串葡萄的人
看它被时光挂成了离奇的剪影
像珠宝一样封锁了匠人的心思
亲爱的人，我将它藏于颅内的陶罐

此处略去时光的封鉴。略去诸多繁复之物
和人。你将你内心与之无关的无邪之珍馔
赠与我，这是他们都始料不及的事件
想也想不透的，不为外物所动的
一坛酒的相思烈度。耽于自我窖藏的幻觉
无为外来的水分、蜜糖所干扰的春秋

亲爱的人。是小葡萄籽赠与了眼巴巴的
小狐狸。这最后的宝物掏空了我
我耽于你的怀抱。将它读与你听
滴答答

2015.1.13 12:37

可可酥

醒来

醒来是黑，醒来是白
醒来是不黑和不白
醒来是听到夜行人急促的脚步
醒来是松涛拍浪的叠词
催读千里加急的马蹄

醒来也是落花无间，流水有意
醒来是红枫叶挤挤挨挨
醒来是早已不知所踪的一地蒜皮
醒来是你穿着新衣，凤冠霞帔
醒来是后半夜的后半夜
醒来鼓着腮帮子，翘着小胡子
醒来是后山坡上的一块晒经石
上面晾着我的大梦赋

醒来是我还在梦外等着你
醒来是等你来挑我的刺

2015.1.12 19:59

可可酥

说话

四十支染香的中南海
一支接一支
冒出我想对你说的话
天空中北风吹起的塑料袋，努力漂飞着
维持着风中轻盈的姿态
它向上飞，离我越来越远

拨打一串永不消逝的电码
听见一个人剧烈地
咳嗽了一阵儿。咳嗽带出了魂

我的肺，冲出了埋雾的山谷
被呛死的烟鬼们都复活了
在一盘胜负难料的残局上
捉襟见肘。时间被秦相公发明的
宋体字烫伤，把它埋葬掉
嘴巴一样徒劳地张着
笔落在草纸上，谁捉住了谁的手

又听到你潸然泪下的声音
我又把嘴巴闭上了
在那些被幽禁了的夜里
我蹲在囚闭的水牢中，我
不得不重蹈表达的覆辙

身后是一驾又一驾火烈鸟的马车
身后是你我踏上语言的归乘
身后是喜悦碾过了的悲伤的鸟国

2015.1.11 17:38

可可酥

沉香木烟丝

半缕青烟，掺杂在取命的草魅里
尼古丁减半了。尼古丁强劲地甩着半条膀子
两条袅袅的青烟。挽着我低垂的脖颈
尼古丁一克拉来到了天堂，尼古丁一克拉
匍匐到地狱的缝隙
你掐着幽幽燃烧的烟丝。像掐着我的
魂魄。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在半晌的无语里。勾出了香烟的淡漠

2015.1.12 17:22

可可酥

贪婪鬼

贪婪吸食着我的骨髓，令我阵阵发抖
暗夜里也有逃遁的铁门，忽然打开了地道的闸
顺流而下的人，遇到围着篝火跳舞的纸人
围成一圈转悠的狂欢的鬼魅，撒着花火
写到余生时，天上有流星划过。他们撇开嘴大笑
在布满灰烬的泥土上，我拔起一根被烧焦的草木之根
贪婪还在跳着舞。跳着大神的小仙儿们抽出了一把
桃木剑。我在那时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亲爱的人
我是否该应声倒地。瞬间让怀疑和嫉妒血流成河
不是我杀死了贪婪，而是贪婪杀死了自己

2015.1.12 17:39

风清扬

高手

风清扬

高手

可可酥

我的梦

这时光，灰溜溜地，带我溜回卧室
卧室里没有人。我拉上遮挡夕晒的窗帘
我困了，所以睡会。两小时后
梦把自己掩埋了

天黑了，黑成一块布
请覆盖我的身体
天黑了，黑成一抔土
请覆盖我的身体

天真的黑了。一腔发声被阻的墙壁
钢筋和水泥无法穿透
做一个穿越的梦，我用了两小时

2015.1.12 18:40

可可酥

冰场之诗

赞美的冰。在玉壶中
人心是用来倒退的时光之水
旋转。蓓蕾为它含苞而发
花儿一样绽放的，并非只有
春天的植被。也并非只有企及之诗

而企及，是一段多么久长的心路
托举这人世的欢愉与自在
水在一条线下画出了波浪的温度

冰这托举之物，被降温的水托举着
而冰托举着的人，人托举着的旋转
看想飞的小女孩在冰面上滑翔

冰也是倒退之物，退回三尺厚
退回冷冻的皮装。退回汪洋的海

亲爱的人。跑出来对我做鬼脸
隔着厚厚的玻璃墙

2015.1.6 11:40

可可酥

午睡

沉静带着玄妙的光华。我带着一丝倦意
你并无察觉的纽带，系着我的腰身
睡眠是可供捆绑的丝绸。你牵动着它

给贴耳的梦枕一个后脑的印痕
划船的桨叶，使劲地划着我
用力地拍打一次马背，够行水路三千里
合目。养神。在自家的卧榻上平卧

花纹还浮在水面上。一波一波的云
与点水的蜻蜓一起飞往远处
梦里听到分水声，水滴穿你的名字
我喊着你。喊着喊着。我醒了

2015.1.6 12:31

可可酥

丢失

抛下野花，草籽和会飞的蒲公英
道旁还散落着坚硬的碎石子。那么多
不变的秩序，都簇拥着呼啸的风
通往远方的一道钢轨，像利剑
两只豆子举着刀。躲进发芽的黑暗中斗法

世界还会捧出鲜花，是安慰的奖励
更多的种子被饥饿的鸟雀带去南方
繁殖茂盛的植被，染绿江南来年的岸

还可以取出酒器。美食。白鸽。瞬间便
游出边界的红鱼。可我只是个会变魔术的
舞台小丑，爱悲伤，爱欢乐。爱沙沙的
嗓子和西瓜瓤。一片白加黑的夜啊
导致昏睡的事故。躺在烈日砧板上
接受一次次小小的失水审判
手里拎着，这把疲惫的水果刀

锋刃开出血液的火车。在夺命岛上
又是一次奇遇。而我将姓名，体貌
以及残存在孤岛上的碎片。午夜里听到
翻书声，翻身的咳嗽和叹息声
酩酊的一次呢喃和醉话。统统都
交给了一个叫魂的人

魂魄在梦里转。亲爱的人
我一遍遍喊你。像风丢失了雨

2015.1.10 11:17

可可酥

酹梦词

来试试这杯酒，燃烧的高粱液
酹红了月色。俯视大地的弓箭手
在清影里泡烂了碎银子的夜光杯
江上有流落的帆影，挂于失聪的
摇橹人心头

这一夜，酒案沉醉了。它醉于
放空心思的一盏白瓷。金门高粱
而卧榻之上的失语，耽于离心的水浪拍沙

此处尚有十数公里的陆路
你不来时。我心里有那复沓的
缠绵悱恻，追风逐浪的江水
也跟着唱祭的尾音

2015.1.11 11:04

可可酥

年尾赋

亲爱的人。当世界退缩成一秒
它来不及表达的，是一颗琥珀的心
也相信那休止符，永远地停落在水面上
静载了一段孤美的弧

而你。想必就是这静美的溯源所在
挥手向你告别的人啊，若告别终成了
赞美的诗。在集结了旧时光的大舢板上
欢乐颂里。美男子们都为你翘着首

亲爱的人。请来此岸的光影中
手执明烛，在一滴蜜蜡的轻颤里合眸
滴答声。顿于一片倏忽而至的火烧云
荷花为你撑开了清净的伞

趁在这时间的尾段，我也来放一首赋
想留给回眸与拥抱的组章，为来年絮叨
能呼出你名字的风，皆始于秦汉
点灯，拂尘，晾衣服。就像来读一本书

2014.12.31 22:57

可可酥

荳子银行进行曲

早上好。为你敲开这位红豆先生的门
荳子银行就开张营业了。一粒粒红豆子
像植物星宿，都眨着熬夜的小眼睛

快马给你寄去一粒相思豆。颗粒饱满的
外形圆润的。千里挑一万里寻。相思是
一千回，穿过它的豆荚的我的手。今日
我要让它落进你想我的，我的军中帐

人间的烟火味那么重，熏肉都烤焦了
蹦蹦哒这么一粒蹦出来。么么哒这么一粒
又跳出来，来你的玻璃蜜罐训练营
蹦蹦哒和么么哒一起去报到

三位汉语言文学金豆子大银行家。都老了
在纳兰性德的《南乡子》里，你寻得它
在王维的岭南相思句标本里，你采得它
在王国维《红豆词》的剧集里，你不厌其烦
暗数千般，也才将那苦苦的相思寄予它

是顶头风和撞死南墙都不回头的任性
是我唱：手持红豆几摩挲。一颗小豆子
就会跳将而出，它萌萌哒地替你向我问
——亲爱的人啊，春来发几枝

荳子姑娘。今天就带这粒顽皮的豆子回家吧
在贴着标签的水晶蜜罐里。念一段密咒
让相思靠着相思意，让相思偎着相思红

2015.1.1 22：11

用手写心

有些激动。

可可酥

冬日电影院

那片头有风。风
呼啸着吹过。在这样的风里听着
竖起耳朵在那里支愣着，听它
逆时光的等待，漫长而无助的
影片，早已进入了主题

一个追我的人，我要停在5分
零3妙的位置，停下来抽了根烟
我等着她来，打破那漫长的等待
以及那等待带来的一次小小的沉默

隔着北欧的海岸，看那裸泳的男子
愿他替我扑进大海的怀抱。像在表达一次
赴死的决心。那由远及近拍着她的海浪
以及背影里不断缩小的人影

包括死亡带来的遗憾。我们称之为永别
的。形影不离跟着他的蜗牛
死去的时间的蜗牛。活在那只等待的
盒子里

任何关于伦理的讨论都存在一个悖论
隐遁着最最真实也最最虚伪的人性
导演菲利格夫，来自匈牙利
在影片的终结处，亲爱的人
我爱上了那个违背伦理和道德的法国妞

而你喊我时。我还沉浸在仿若隔世的
散场音乐中。亲爱的人，看来分离
才是难以避免的主题，它像片尾
重又刮起的冷冷的风

2015.1.3

可可酥

在一首诗里作一匹马

当你用朗读引领着我
月色在字里行间，分解成微恙的魂

一页页，时间总会擦亮马背上的毛
戴鞍鞯，买辔头。手持一根小小的银马鞭
月光既赋予了你，同样也会赋予我

有人在孤独中弹指。有人在寂寥中温酒
有人在思念中狂欢。有人在追忆中落寞
四行诗。亲爱的人，我均不在这其中

闭上眼睛就能走。要抵达的世界，是天堂
看沙漠里停泊着一叶舟，草原上盛开了
马蹄莲。那一座新城市，郊外是踢踏踏的
指尖曲。慢悠悠地驮着你兜了个圈
而今夜，注定是声线烫金了夜色的美
这一首诗里，注定要走过这条路

所谓承载和奔赴。我都愿意朗诵它
在一首诗里，我愿作一匹这样的马

2014.12.31 13:03

可可酥

今日谈到的苍老

今日谈到的苍老，不过是近在眼前的
十年二十年或者三十年
一分一秒地攒着。分针秒针和时针
都牵着我们的手

又目睹时钟在奔跑，听着它嚓嚓嚓
铿锵有力的节奏。眼前是我们，好似
见证了未来的苍老。那逐渐慢下来的动作
手势，眼神，以及一支借以助力的
拐杖。霜是怎样一点点白上来
最终漂白了黑发。亲爱的人，请看晚秋的
草叶托举着脉脉含情的薄霜。在每一个
夜晚。都植下凝结的讯息

像看桌面上浅咖的木纹纸和深蓝水写笔
各自安然地独处。你并未将它们
轻轻地挪至一处。纸是那么怡然
而笔悠闲地静置。它们是我此时望着的
唯一两个静物。不被时间打破，追逐或移动

当你谈到苍老的时候。眼眸里藏着明澈的
湖水。而今日我们谈到的苍老之诗，在这一汪
沉默的湖水里，轻轻地搅起了时间的褶皱

2014.12.29 23：32

可可酥

下午的时光

而亲爱的人。这时有
喜鹊的信使，从树梢间划过
那叫声是落在了哪里
我就去往哪里。也拣回了落叶
林间撒着被枝桠揉碎的斑驳
镀着落地的金
鹊鸣更加清脆了，掠过了初冬

长椅在鹅卵石子路旁
木椅等着我来停靠
风一直柔柔地吹
亲爱的人。我在这林间
下午的时光里，踱着步

而下午的时光已过
现在是暮色暗合
林旁楼房二楼的窗户亮了灯
阳台上，一位耄耋老人
拉上了青绿色窗帘

2014.12.28 17: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