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园

碎红如绣

      

      在线胡涂乱写。有失计较。某娃娃恕。


      １



　　以玛丽一家自幼时便与旁人不同。

　　一家七八口挤在三间屋。老祖宗占一间，外公外婆一间，再加派两张床给大姨二姨，小房间挤两小萝卜头和小姨。


　　拥挤如同一笼鸽。但是快乐。一家人嬉嬉闹闹，不觉狭仄。吃饭时又叽叽喳喳，像一窝雀。

　　“听说张单家的鸡死了。被王平家的狗咬的。”


　　以玛丽瞪大眼：那狗如同彪悍野狼？——她诺诺诺摇肥嘟嘟小手，表示不信。

　　二姨并不来睬她。

　　“王平家也惨了。听说那条狗给张家拖去，准备炖汤。”

　　“啧啧。”

　　“王家追到张家，那边并不承认，又怎样？哭哭啼啼掉转头回家去。”

　　以玛丽喔喔叫，大姨摸一把她棉裤，抱起来丢床上：“现在还不知道预报，天天洗这些尿布，天阴又难干。”



　　以玛丽蹬腿表示抗议：怎么搞的？她明明唤了许久。是她们注意力全在阿鸡阿狗身上。

　　她一截白嫩嫩小腿，像刚清洗了的白萝卜，踢踢踏踏，大姨倒忽然笑了。同个婴儿计较什么？她又不曾懂得三言两语。

　　大姨是错的。以玛丽知道他们在饭桌上聊些什么，她啜胖乎乎食指，嘿嘿笑。

　　一般话题无外乎是：哪家的豆腐做得好，并不曾用烟熏过，炝得没味道；昨天孙家媳妇去了镇上，带回一款新式围巾；或是板报上通知了下星期的电影是哪一部。

　　尽是无趣。

　　无趣也是生活一部分。以玛丽很适应这种无趣，她坐板凳上自得其乐地玩弄手指，小姨端着面盆走出来，顺势在她粉脸上捏一把。以玛丽气得嗷嗷叫，小姨越发笑得直不起腰来。



　　以玛丽并不想长大。长大什么好？她道听途说的悲剧不算少。且又要念书又要勤工，简直比畜牲不如。畜牲尚有局限的自由。

　　然而无可避免要长大。

　　同别的小孩一般，先爬，四肢着地，抹布块似这头拖到那头，那头拖到这头，再慢慢直起双腿，颠扑着走。

　　小姨在前头拿块糖作诱饵：好玛丽，乖，过来，再过来一点。——那糖块用线系着，拴在一根细竹竿上，蚯蚓似扭来扭去。

　　以玛丽心里同自己讲：别去，别去。脚下如抹一层油，哧溜溜向前滑去。

秦时明月

小妙莹然~

秦时明月

秦时明月

不许懒哦——
玛丽的花园~

北原

红红，元宵节快乐

碎红如绣

秦时明月 发表于 2015-3-5 14:56
不许懒哦——
玛丽的花园~

你不懒我就不懒。

碎红如绣

北原 发表于 2015-3-5 16:29
红红，元宵节快乐

亲爱的，元宵快乐，团团圆圆

莫冉

火焰鸟

这娃固有着可爱

火焰鸟

节日快乐碎红

碎红如绣

火焰鸟 发表于 2015-3-5 20:42
节日快乐碎红

节日快乐。
可是，你是谁？

碎红如绣

莫冉 发表于 2015-3-5 19:56

莫宝么么哒

死火

有味。

令箭

碎红如绣

死火 发表于 2015-3-8 09:15
有味。

谢谢。

碎红如绣

令箭 发表于 2015-3-9 09:14

碎红如绣

故园（二）

　　她三岁学会走路。摇摇晃晃，足尖探出去，急急缩回，见没有异常，方才放心大胆地朝前走。

　　二姨笑：玛丽行为谨慎，像大姐。

　　以玛丽舔舔舌头扮鬼脸。

　　二姨大乐，把她举起来朝空中扔，稳稳接住，再抛起来，接住。以玛丽咬紧牙关，双目炯炯恨透二姨：等你有了孩子，我也把她当成动物园一只猴子，想怎么扔就怎么扔。

　　但是她等不到机会。

　　她们自觉丧失兴趣，不来逗弄她。外面寒风呼啸，以玛丽备觉无聊，退退退，啪一声跌到炭盆中央。棉裤即时烫出一个大洞。

　　她并不哭，感觉屁股下的烧灼。一双眼睛乌溜溜，看二姨三姨惊惶失措地奔走。咧嘴哇哇地叫。

　　几位姨更是胆战心惊。玛丽，玛丽，不要吓我们。她们恳求。

　　过会儿一个背着十字箱的男人过来，让小小的她趴在床沿，拿温水浸一团紫糊往她屁股上敷。以玛丽嚎叫一声。

　　几位姨手忙脚乱摁住以玛丽手足。她人小，气力不够，委曲比疼痛更钻心。只得嗷嗷不住叫唤。

　　”张大夫，她怎样？“

　　”暂时没大问题。这么小的孩子，你们怎么不看住点儿？“

　　众姨诺诺。

　　以玛丽冷眼看那张大夫：约二十六七，削瘦脸颊，眼睛像足一只正遐思的狐狸。

　　以玛丽看呆了。竟忘记哭下去。

　　张大夫俯身望她：这小家伙挺坚强的。

　　小姨抢着回答：后知后觉是小孩子天性。今天晚上恐怕不得安生。

　　以玛丽忽然讨厌起小姨：她眼里的玛丽是任人玩耍的泥娃娃。最好永远不长大方便携带。呔，不知有多自私。

　　他们送张大夫出门，回头细细商索：

　　张医生不知有没有成家。

　　听说离过婚，有个稚儿。这么俊朗，自是不愁的。

　　条件再好，在我们这里，也难有出头之日。村里人几时多病？笼统不到百人。真有火烧眉毛的着急情况，到镇上看专家去。

　　不知他医术如何？

　　看他医治玛丽的手法，自然不差。可是有什么用？困在这，英雄无用武之地。

　　以玛丽想：张医生有了孩子？多大？是男是女？——才瞬间，她关心起张医生。

秦时明月

这……红红，你这样搞，那我是写还是不写呢

碎红如绣

秦时明月 发表于 2015-3-9 12:59
这……红红，你这样搞，那我是写还是不写呢

一上午早会周会付款发票的，好不容易抽空临屏打几个字。还遭嫌弃了？
不管。
我下午余时，要写另一篇。这个，就嘎地吧。明天再说了。

秦时明月

碎红如绣 发表于 2015-3-9 13:05
一上午早会周会付款发票的，好不容易抽空临屏打几个字。还遭嫌弃了？
不管。
我下午余时，要写另一篇。 ...

没有我意思你这是变相催更啊

秦时明月

我那篇放回收站了，哪天写了捞出来就是~

碎红如绣

秦时明月 发表于 2015-3-9 13:14
我那篇放回收站了，哪天写了捞出来就是~

原来在比谁更懒。

北原

我怀疑这小孩儿忘记了喝孟婆汤

碎红如绣

北原 发表于 2015-3-9 14:10
我怀疑这小孩儿忘记了喝孟婆汤

我也觉得是。

碎红如绣

故园（3）
　　以玛利私心里急切盼望自己长大。
　　她同一般小朋友稍有区分：他们到溪水里抓鱼，以玛利坐在岸边看；上山去玩耍，她也只等人砸落了果实来吃。
　　总之是清静。
　　张医生的草药甚有奇效，是夜过后，伤口已无大恙，过几日，伤疤结茧脱落，生出一层粉嫩嫩新皮。
　　几位阿姨长吁口气。
　　“究竟做孩子好，你看复原多快，肌肤再生能力这般顽强。”
　　“你我也有过孩提时代。”二姨叹道，“时光流逝飞快，不知不觉玛丽都已五岁。”
　　“不再穿开档裤，亦不用担心她跌落火盆。”小姨安慰，“小玛丽逐渐长大，不受你我约束。”
　　“她仿佛安静得多。 ”
　　“她是女生，安静是理所应当。”
　　以玛丽听了，嘻嘻笑。
　　她小指抚摸那块伤痕，淡粉色，仿若一只印在臀上小小的蝶。
　　她并不想它消失。
　　张医生来过几次，给玛丽换药。她乖乖趴在床上，鼻端轻轻抽搐，嗅着草药的清香。
　　“小玛丽很坚强。”张医生这般说，“像只乖巧的安琪儿。”
　　以玛丽记得张医生叫张杰。单身，有一个同她差不多年岁的稚童。
　　那个稚童也在慢慢长大。
　　一日和刘玉洁去溪边钓虾，虾没钓着多少，猛地却见不远处横石上缠一条黑花白腹大蟒，冲他们频吐红信。
　　“玛丽，玛丽！”刘玉洁一面哆嗦，一面躲到她的身后。
　　以玛丽也脸色煞白。如此巨物，它一张口，便可将他俩齐卷吞下。
　　她双腿打颤，强作镇定：“不必害怕。它离我们尚有一段距离，来，我们悄悄撤退。”
　　那花蛇昂起脑袋，直起前躯奋目怒视，活脱脱似要扑过来。
　　“玛丽，玛丽，我好害怕。”刘玉洁声音已带哭腔。
　　以玛丽寸心大乱。
　　蓦然有个男童跳将出来，手持一截竹棍护住她：你们轻点往后撤！不必害怕，我来对付它。
　　他同花蛇俩俩对视，手中的竹棍轻轻抖动。
　　终于，那怪物嘶嘶两声，转身遁入草丛。
　　以玛丽觉得男童真正是天外之神，可凭双目喝止猛禽巨兽。
　　她走上前去，小手紧握住他的手：谢谢你。
　　发现他手中粘濡濡全是汗。
　　原来他也害怕。
　　以玛丽反而觉得亲切，确信对方是个人。
　　“我叫以玛丽。你呢？”
　　“张寒。”
　　“从前没有见过你。”
　　“昨日刚来此地。父亲工作，我只得自己出来晃荡游玩。”
　　原来他便是张家公子。以玛丽更觉亲切，他们父子，同样对她有救命之恩。

北原

碎红如绣 发表于 2015-3-10 11:14
故园（3）
　　以玛利私心里急切盼望自己长大。
　　她同一般小朋友稍有区分：他们到溪水里 ...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碎红如绣

北原 发表于 2015-3-10 11:23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未必是这样噢。

秦时明月

我那手一目十行的功夫让我决定等红红多更点再扫描之

碎红如绣

秦时明月 发表于 2015-3-10 12:43
我那手一目十行的功夫让我决定等红红多更点再扫描之

试试。嘻嘻。

碎红如绣

碎红如绣 发表于 2015-3-11 13:44
试试。嘻嘻。

故园（4）

故园（四）

刘玉洁不喜欢张寒。

不是么。原本他与玛丽形影不离，她做什么，必然有他一份。现在被张寒横足插进， 他只可暗自咬牙顿足。

“张寒，你与张医生平时做些什么消遣？”

“你们长得不太像，你是否更多像你母亲些？”

“张医生除了给病人看病，喜欢读书么？”

所幸张寒答：他不爱读书。

想一想笑：我父亲极不爱读书。说他这一辈子不如潇洒做个农民。日出作，日落息。

以玛丽怅然若失。

她不只一次想象张医生卸下药箱，坐在图书馆里读书。 灰尘蒙昧，他的眼微微眯起。

这样清瘦美好的男人，却不爱读书，宁愿当赤脚农夫。
以玛丽心中暗自震惊。

她数不出当农民有什么好处，他们十指斑驳，指甲中藏污纳垢，一件衣服直至穿到酸臭。脸庞如同纵横沟渠的稻田，沧桑复沧桑，眼珠子黯淡又发黄。

哗，不敢想象下去。

张寒毫不以为意。他小看这稚童，以为她圆圆脸庞，漆黑双瞳，所有言辞皆随心随性。

他初见她。这小女生战战兢兢，面色苍白，像一只受惊白狐狸，偏偏还要保护别人。那一霎那他便动容。

他们是他在村庄仅有的朋友。

很快，张寒同刘玉洁成为以玛丽的左右护法金刚。

上山，下河，无处不去，自由自在。

村庄委实比呆在镇子要舒坦得多。

在镇上，母亲每日出门上班就将他锁在屋子。颇觉无趣，只好拿一堆玻璃弹珠对准日光灯照：欣赏里面奇妙沙漠海洋。

后来张医生与母亲大吵一通，才将他领到这僻静乡村。以玛丽是他人生之中的第一位朋友，他将永生牢牢维护他们的友谊。

刘玉洁同以玛丽说：“张寒不知何许人，不可掉以轻心。”

以玛丽冷笑：他可有谋财害命？我记得是他于危难之际拯救我们。

刘玉洁立刻闭嘴。

幸亏玛丽没有刻薄回应：你几次三番夸口要保护我，危急关头却吓得快要尿湿裤子。

真没办法。冷血动物一向是他的软肋。那一身滑溜溜皮，沙土间摩挲来去，三角形脑袋，眼睛幽幽冷光，令人毛骨悚然。

这仨个小小孩童笑容满面，谁都不会去想背地里各揣鬼意。真是不可小瞧现代孩童，他们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