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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妙韵怡然 于 2010-1-25 22:38 编辑
奶奶送来了一篮自己种的橘子,看着她那满头的银发和佝偻的脊背,我忽然感觉鼻子一酸。
奶奶年轻时性子固执,近乎独断,生性温和、文质彬彬的爷爷一生受她的左右。更甚的是,她对我的太婆——她自己的亲妈也总是冷言冷语,仿佛太婆曾经亏欠她什么。
我从小学到初中二年级都跟着太婆,那会爸爸妈妈在外乡任教,爷爷奶奶也很忙。于是我跟太婆的感情很亲。犹记得寒冬腊月太婆每晚煎姜叶汤为我泡长冻疮的脚。有一回,我夜自修后和同学们去玩,没及时回家,小脚的太婆就摸黑拄着拐杖到处找我,结果摔了一交,此事我一直很后悔,太婆当时虽然很恼火,但是她没有为此向我爸妈告状,我至今还感谢她的仁慈。
每次奶奶和太婆吵架,太婆只有流眼泪的份,为此我恼恨奶奶,还曾经对着奶奶哭喊:“你怎么这样对她,她是你妈,你的亲妈呀!”气的奶奶直骂我没大小。
爷爷是个文弱的书生,非常疼我,犹记得小时候他背着我去看地方戏给我买零食的情景。和爷爷比起来,奶奶很强势,家中的事情都是奶奶说了算。爷爷重病的时候,我听了一些流言,说奶奶对爷爷如何的苛刻,于是,对奶奶又多了一份误解。
一直到爷爷、太婆先后过世,奶奶日渐衰老后,我对奶奶的成见才逐渐淡化。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慢慢体谅了奶奶当年的性情。而今的奶奶年迈多病,畏寒怕冷,一到冬日,她就拼命往身上加衣服,直穿到再也穿不进去,外面还要披挂着一件。衣服把她曾经因为不小心受伤的背压得更驼了。
奶奶的性情柔和了许多。她住在我家附近的小姑姑家,姑姑姑父上班去后,她自然孤独,因此,每当我们去看望她,她就会尽量多留我们,言语之间也总顺着我们的话意,记得以前我们和她说话不上三句就会出现分歧,而且她说一不二,如果她要以为豆腐是小麦做的,你就不能说是大豆做的。
这些橘子,是奶奶前些天去老家拿来的,她带到城里姑姑家后,打了几次电话给我们,叫我和妹妹去拿,我们因为忙,一直拖着没去,今天她竟然给我们送来了,尽管姑姑家离我们家只有五、六百米,但是奶奶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这些橘子看上去一点也不鲜活,皱巴巴的,色泽黯淡,可能是放置的时间太长了,而奶奶又不懂得保鲜的方法。奶奶一个劲催我尝尝,说这橘子虽然难看,但是很甜。盛情难却,我剥开一个品尝,果然,橘子的味道香甜可口,不带一丝酸味,我吃了一个赶紧吃第二个,连声说“甜!真甜!”
看我吃得开心,奶奶舒心地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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