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这么多年,青禾一直想出轨,一直没出成,梁欢一直想二婚,也一直没二成。
就这样两个人,光明正大的同床异梦,这么多年来,似乎还要一直异梦下去。
吵架的时候,青禾会这样破口大骂:你看看,你算什么男人?家里顶不起天,出门做不了门面,过的这也叫日子?你看看,你周围的朋友,同事,那个不是有滋有味有计划有奔头的活着,也就你,尼玛天生一窝囊废,我看,这辈子是别指望你烂泥扶上墙了。。。。。。
什么话戳心窝子捡什么话说,绝不会虚情假意地说:曾经,我们情意绵绵。。。
怜悯吗?即使是用在毛毛身上,也绝不会浪费在梁欢身上。
对了,毛毛是她们养的一只土狗。
若是青禾,会这样高大上的说:我们养的也是只名犬,种类嘛,当然嫡属于中华田园犬。
梁欢十分郁闷的嘀咕:还中华田园犬呢,不就是一只土崽子么?
换来的当然是青禾老大的一白眼。
话说回来,毛毛八个月大的时候,也想跟男主人梁欢一样,独自去风流快活,结果,横穿公路的时候,被一辆白色的丰田撞飞以后,扬长而去。
毛毛的求生欲望硬是很盛,拖着血淋淋的身躯,也不知道怎么就拐了回来。
青禾每天给她用紫药水在伤口消毒,然后又倒上云南白药的粉末,一天一天的,毛毛居然活了过来,只是腿一瘸一瘸的,看得青禾心里不知多宠爱。
从此以后,毛毛扬眉吐气的很,青禾走到那,它就跟到那,梁欢看见,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摸着另一只斑点狗月亮说:月亮,别跟毛毛一般见识,毛毛就是狗眼看人低,门缝里瞧人,乖,青禾不对你好,我对你好。
青禾对着月亮就是一顿训。
而梁欢,早就一旁袖手旁观了,早把当时对月亮的许诺扔到了九宵云后。你说,就这么个人,青禾怎能不气?
青禾一气,就想出轨。
青禾不是没有偶像的,她的偶像是万人迷华仔,当然,骨子里,她好像又更喜欢梁朝伟,只是,梁朝伟的姓不好,什么不好姓,偏偏要姓梁?青禾也没有办法了。
青禾天天想,若是有一个英俊而风趣的帅哥,她指定第一时间扔掉梁欢奔扑而去了。
而这,也仅仅是想。
因为现实还是很真诚的摆在青禾的面前的,她一无姿二无色更无财,帅哥又不是眼睛瞎了,会看上她?就算是帅哥眼睛瞎了,手总没废,就青禾那一身粗皮糙肉的,生生不给人把手给磨秃了。
高富帅是没指望了。青禾无比悲哀的想。
偏偏梁欢还真不知情识趣儿,硬是凑上来说:青禾,就你这形象,走那丢到那,你还是算了吧。先把你那脸蛋洗干净再说,喏,水来了。
青禾看着地上的蓝色塑胶盆里的温水,和在水里摇弋生姿的嫩黄色毛巾,又倒回床上去,嘴里大声的说:不洗!!
梁欢又好气又好笑,捞起毛巾一边给瘫在床上的青禾洗脸擦手,一边语重心长地说:脸还是要要的,脸都没了,想出轨都没人敢要你?
青禾连白眼都懒得翻了,仿佛天花板上有一个深沉的,帅气的男子正对她微笑,还没等她回一个,梁欢的毛巾已经毫不留情的擦了过来。
唉。青禾十分的泄气,谁叫人生来有一种软弱,那个软弱的名字叫做饥饿。
青禾的气势没了,她有气无力的地说:我饿了。
青禾的轨出不了,梁欢的二婚也婚不了,怎么办?还是得把青禾侍候起,赶紧把饭端到桌上来。
青禾窝在床上,梁欢把饭碗,咸菜,鸡蛋,都放在一个盘子里,简用电脑桌支在床上,青禾就这样,窝在床上吃她的早餐。
吃着吃着,青禾就激动了:梁欢,我们离婚吧。
梁欢一边喝着粥,一边应着:好啊。
吃完饭就去?青禾的眼睛眨呀眨,一脸的期盼。
好啊。梁欢给青禾把鸡蛋剥了,放到青禾的手中。
好日子仿佛就在来临,青禾欢天喜地的快速吃完,眼巴巴的看着梁欢。
梁欢慢条斯理的吃完,慢条斯理的收拾,青禾的嘴又不消停了:你就不能快点?磨磨蹭蹭的,那像个男人。
去不了啦,梁欢一脸无辜地说。
青禾十分的不满意:咋又去不了?今天,一不是周末,二没下雨,三没刮风,又没啥事。
你不是想去兜风吗?
青禾问:去那兜?
你起来嘛。起来就知道了。
青禾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拖鞋就跑出门去,门外,赫然停着一辆蓝色的雅马哈。
青禾问:那来的?
梁欢说:柴小明的。我和他换天车。赶紧,把衣服换了。
青禾欢天喜地的跑回房间,套上毛衣,外套,穿上靴子,一脚跨上后座,催促着梁欢,赶紧走。
梁欢回过头来看看,说:去把围巾围上。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虽然青禾的心都飞了,可还是乖乖的下车,又回去把围巾抓出来胡乱的把自己裹上,站在边上问:这下总可以了吧?
梁欢看看,点点头:把头盔戴上。
青禾可怜兮兮的摇摇头,要不?我把墨镜戴上?
梁欢的回应很是无赖,他跨坐在摩托上,说:那就不去了。
青禾盯着梁欢看了五秒,所有的好心情全都飞了,然后,把围巾从脖子上扯下来,恶狠狠地说:不去就不去。
说完,转身回房,往床上一躺一滚。
没办法,梁欢的背脊骨一下子就弯了,好说歹说,把青禾哄出门。
青禾坐在梁欢的后面,葡伏着身子,环抱着他的腰,脸正面对着风,逆风飞驰在山区弯蜒的盘山公路上。风透过墨镜,眼睛生生流出泪水来。
青禾像个孩子一般的兴高采烈,她试着张开嘴巴,急速行走的风,马上以嘴为突破口,往四处拉扯,仿若皮肉分离一般。青禾在这种痛快淋漓的速度之中,肆意畅快的笑起来。
没办法讲话,耳旁全是呼啸的风声。要稍稍侧见分晓头,才能听见周围车子游走时的声响。而青禾身上的外套,像一面鼓胀的旗帜,风从每个缝隙里钻进身体,和肌肤擦肩而过,刺骨的畅快。
仿佛知她心意一般,梁欢的手,稳稳地把在车子的龙头上,贴着风,码表已经跳到了一百二,路旁高大的法国梧桐,斑珀的树皮,野生的白杨,合欢,盛开的黄色野花,绿意盎然的青木树,鲜美的野草,全都极速的后退,而前方,是无尽的蓝天,蓝得一丝白云的影子也看不见。
不知为什么,青禾突然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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