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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梦中，我回到了故乡。故乡的老房子，那些树木，门前的池塘、小河都那样清晰，就像我年幼时每天看到的一模一样。梦里的心思也变得单纯明净，就像当年。梦里的我，转悠着，欣赏着，带着缅怀的心情。
此刻，非常地想念故乡，故乡的房子是那样的古韵亲切，故乡的树是那样的苍翠。有很多时候，我都会这样不知觉中想起从前，想起英年早逝的爸爸，以及度过了童年和少年的家乡。在风雨飘摇的黄昏，在寒风乍起的秋暮，在无数次半明半昧的暇想中，都会无端想起，亦或是怀念。仿佛是蒙蒙丝雨湿润了眼眸，又仿佛是云端里的虹霓，美丽，但已经不可触及。
现在我已离开家乡，爸爸和老家都成了回忆。隔着不远的一段距离，我常情不自禁地想起故乡的四合院，以及四合院外几棵枝叶繁茂的黄梅树和枣树，它们年年月月站在那里，春天展现一树嫩绿，然后身上爬满一簇簇紫色的喇叭花；夏天的树阴宽大丰硕，庇荫遮阳，挥洒一季的清凉；当秋天的树叶落尽之后，生命并不止息的树干依然挺直了身躯，阻挡严冬的风霜雨雪。
我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无忧无虑，喜悦欢畅，年年都期盼春天缘着枝头早早降临。每当春光明媚，黄梅花开，泌人心扉，便能感觉春意盎然。接着墙角和菜园地里的月季、蔷薇、蝴蝶兰也纷沓而至，有燕语呢喃在树梢，有彩蝶舞弄在花间。清晨或黄昏，心境开朗的爸爸就会拿出笛子，吹奏一曲春光美。最难忘记的是他模仿鸟鸣声，往往逗引着树梢上的鸟儿不断迎合呼应。这样一种光明和谐的景象让我永生难忘，想起时，我便拥有了一片至纯至净的天。
夏天来时，牵牛花便爬满了墙围，廊前檐下搭成的丝瓜藤架密密地缔结着朴实无华的果实。我爱搬一张竹椅，坐在凉风习习的绿荫下，翻开膝上的书册，朗朗地读书、默默地凝神，任凭一片树叶轻轻地飘落肩头，也不想拂去。迎着阳光，倚着树干，微眯起眼睛，一切都似乎已经静止不动。当炊烟缕缕飘过时，桌上摆满碗筷，母亲呼喊着开饭，饭菜飘香令我雀跃。我热爱这样一种热闹和睦的家庭气氛。
最快乐的是，全家人围着黄梅树采摘黄梅，那黄梅酸酸的甜甜的，想起来就忍不住流口水。到了晚上，我们就在院子里搭上竹床，妈妈点起一把驱赶蚊虫的艾草，在艾草的清香中酣然入梦，就算是炎热的仲夏，也能感觉一份无比的清凉安逸。
当丹桂的馥郁芬芳了满院时，秋虫的鸣叫响彻四壁，即使在枕上也清晰可闻。这样一种圆融的生命令我感慨、令我难忘。
在寒风凛冽的寒假，外面有时候大雪纷飞，而室内却温暖如春，我们围炉而坐，或烤花生，或烤薯条，闲谈种种可思可乐的趣事，直至夜深人静。爸爸妈妈抚育教导着我和妹妹，宽容柔和的目光仿佛暖阳为我们制造了一种平和安谧的氛围，我怀恋这样一种温馨的生活。
但是现在，我和妈妈、妹妹却离开了家乡，生活在别处，将爸爸一个人留在了家乡的青山绿水间。只有在元宵清明，暑假寒假我们才会回故乡看看爸爸。其实，爸爸出事那会，我们全家都已经离开了家乡，当时爸爸所在学校的领导曾经提议将爸爸的骨灰放到城东陵园的公墓，但是妈妈说，爸爸热爱自己的家，生前曾经提到，等退休了一定要回家乡，在那个清净祥和的环境里安享晚年。妈妈还说，这样以后她也可以回老家和爸爸同穴而栖，泪下……于是，我们将爸爸的灵柩送回了家乡。
我想，等我老了退休了，我也会回家乡长住了，毕竟，那里是生我养我的土地。距离隔断了从前，生命的那一段落逝去，家也遥远了，只有怀念还住在心底，缓缓地溢开，越来越浓。我惘然地把日历一页页翻回，依稀仿佛，似乎又回到了明快的往日，内心的天空依然铭刻着亲情的云朵，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令我难忘。
我就是一片小叶子，故乡的土地永远是我眷恋的根。带着往昔的感情色彩，怀念的心绪恍惚笼上了朦胧的光晕。
“无论我停在那片云彩，我的眼总是投向你，
如果我在风中歌唱，那歌声也是为着你。
唔，不要问我到哪里去。
我的路上充满回忆。
请你祝福我，我也祝福你，
这是绿叶对根的情意！”
毛阿敏的歌声萦绕耳边，在一次次的心颤里，沉醉不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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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0-1-27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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