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临街卖酒 于 2015-2-5 22:37 编辑
她说爱他的那年,他二十六岁。
他哑然失笑。她勇敢地迎着他,挺起小小的胸脯,异常坚定地说我要嫁给你,你不能和别人好。
那时候,她才十四岁啊,粉嫩的脸上一层细细的茸毛,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
他早不是懵懂无知的孩子,他当然知道十二年的差距有多大。他只以为那是小女孩的顽劣淘气,当不得真。
只是,那个晚上。。。好多年以后他想起那个晚上,还像是呛了一口酒,堵在咽喉和胸口,那种猛烈地难受,让他忍不住落泪。他并没有醉的多深,只是有些失去平日的沉稳,她的嘴唇柔软身体纤弱,有着少女特有的芬芳。他听见她说我不会要你负责,他把她抱得更紧,却并不敢造次。他虔诚而茫然地接受了生命的恩泽,他知道自己沦陷了,他只能心无旁骛地爱上她。
他度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九年,这九年里,他给她男人能够给的一切,从高中到大学,从不让她比同龄人寒碜,满足了她作为女人的所有虚荣。他快乐地看着她慢慢成长愈发风采。
她依恋他,只是有时会觉遗憾,生活如一潭死水,乏善可陈。
冬天来的时候,他给她买了一件红色的大衣,新出的款式,他想她会喜欢。
她毕业后在另一个城市工作,离得并不远,两个小时车程。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电话里她并不欢喜,红色很土她不穿。第二天他去商场换了颜色,天气骤然变冷,他想着给她送过去。
在车上,他用手伸进包装袋摩挲着柔软厚实的衣料,一圈细密的狐毛蹭在他的手心,绒绒地痒痒地舒服,他的心泛起温柔的涟漪,一圈一圈。
他站在她的住所门外等她回来,她的手机一直拒接,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突然觉得自己苍老了,无力去猜想和愤怒。这么多年,他仿佛一直在等待,最让人难受的是,等待这样结果的时候他不能做别的事,只能是等待的姿势,因为除了等待,他做不了别的。
他突然想起一句话,等待结果的人,最终都不会等到想要的结果。
她回来的时候是两个人,那个男孩年轻健壮,他们在一起像是一对璧人。
看到她脸上的惊慌,他突然有些愧疚,他让她那么仓皇啊,这么多年来他那么宠爱她保护她,舍不得让她有一点点不好。
在男孩疑惑的眼光里,他听见她对男孩说这是我家大哥。他笑了笑,是啊,天气冷了我给小妹送点东西。声音那么虚软,不像是自己发出来的。
他跌跌撞撞地走在这个不属于他的城市里。他认真地等她长大了,她却用她的长大放弃了他。他的不舍是真的,甚至在转身离开的时候要流出眼泪来,心还是有一点儿悬着的,残存的希望折磨着他,如果他意气用事,或者他再年轻一点儿,他会抓住她摇晃她要他给个理由,可现在他没气力,生活的一大职责就是处理变化,这不算变化,这只是一个遥远的,如同自己生活过的城市正在下大雪一样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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