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文学,对我们影响最大的,可能就是自传体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作者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主人公保尔·柯察金。 这本小说,我们的接受,不是文学作品的意义,而是无产阶级革命理想与信仰的化身和教材。 柯察金,是布琼尼哥萨克骑兵军的。 巴别尔,也是布琼尼哥萨克骑兵军的。 他们两个应该是战友。他们也都是苏联肃反委员会-契卡。 但是,他们俩写出来的东西却大相径庭。 巴别尔的《骑兵军》有着历史和文学的双重价值。 且看巴别尔的文笔: 我们四周的田野里,盛开着紫红色的罂粟花,下午的熏风抚弄着日见黄熟的黑麦,而荞麦则宛如处子,伫立天垂,像是远方修道院的粉墙。静静的沃伦逶迤西行,离开我们,朝白桦林珍珠般亮闪闪的雾霭而去,随后又爬上野花似锦的山岗,将困乏的双手胡乱地伸进啤酒草的草丛。橙黄色的太阳浮游天际,活像一颗被砍下的头颅,云缝中闪耀着柔和的夕辉,落霞好似一面面军旗,在我们的头顶猎猎漂拂。在傍晚的凉意中,昨天血战的腥味和死马的尸臭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黑下来的滋勃鲁契河水声滔滔,正在将它的一道道急流和石滩的浪花之结扎紧。桥梁都已毁坏,我们只得泅渡过河。庄严的朗月横卧于波涛之上。马匹下到河里,水一直没至胸口,哗哗的水流从数以百计的马腿间奔腾而过。有人眼看要没顶了,死命地咒骂圣母。河里满是黑乎乎的大车,在金蛇一般的月影和闪亮的浪谷之上,喧声、口哨声和歌声混作一团。 这是《骑兵军》第一篇《泅渡滋勃鲁契河》的第二段描写。 好像毛润之《忆秦娥·娄山关》的意象: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 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或者李贺的边塞诗《雁门太守行》的意象。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