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金戈戈 于 2014-12-25 15:12 编辑
窗外,淫雨霏霏,树木静默。心境,却格外清亮、澄澈。
午后的时光,适合抱杯热茶,慵懒听听音乐,那种舒缓的,抑或空灵的。若能在氤氲之气里,翻看一页文字,任墨香极致淡泊,也不失为人生境界。
又或者,写点什么呢?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字、词、句随心组合,是光阴里的莫大享受。灵魂穿越了雨幕,独舞于天地之间,躯壳安然在日子里,抵达心清欲寡的随意。
跟北方友人闲扯,我说:你那里下雪了吗?无限憧憬中。他乐了,答:下雪很多麻烦,没那么多浪漫。原来,对雪的想往,也属浪漫范畴?在别人的眼里,我总不切实际的,烂漫随心活着?
我始终是感性的。如同他们说:公输发明了纸鸢,是征服太空第一人。我却不以为然,并腹诽了这话。太空亘古存在,谁能征服?纸鸢随意而飞,极致梦幻、翩跹,像极了自由的鸟,带挈着童心、灵性,丰富了蓝天的底蕴,何须强加人性的说辞?
认真想来,所谓理性,该是一种社会性。生命伊始,哭闹随心,痴笑随意,怎懂隐忍?牙牙学语,胡乱发音,兀自欢腾,何曾压抑?蹒跚学步,依赖他人,攀墙扶壁,何须羞愧?由此可见,感性才是人之本性。而理性呢,却是社会的烙印,是俗世游走的成熟标签。
啥时候理性的呢?大约该算读懂社会时。社会是谁?有人定义为:无数生的、熟的、半生不熟的、是是非非的、爱管闲事的人。因了社会的复杂性,能够看清的,仅是一副皮囊,多数时候,四目相对、耳鬓厮磨,却玩着猜心的游戏。
游走的戏码里,逐渐会察觉:该笑时没笑是伤害,不该笑时笑了是伤害;该静默时没静默是伤害,不该静默时却静默了也是伤害。笨拙的思维,遇见纤敏、善感者,自不懂该如何应对。时机把握不好,表错了情,达错了意,便会惹人厌憎。于是,学会了隐藏,学会了伪装,更学会了谨慎。
进而明白:存活是一场修行,由感性到理性,生命的流动被真实、全面感知。
在这场修行里,我不是虔诚者。厌倦四平八稳,我总胡乱迈步,向左向右奔突。记得看某期《非诚勿扰》,有位男嘉宾自诩稳妥,却被女嘉宾淘汰出局,理由是:已能料想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生的日子,寡淡无味、波澜不惊,简直不能忍受。我对我家的嚷嚷:瞧着、瞧着,你也是那德行呢。我家的就笑了,他说:你不还兴高采烈、天马行空活着么?
那倒也是。步步踏入中年,我还兴味盎然,掀起日子里的激荡。诚如我对朔方雪原的许约,对海天之间的期盼,对远古洪荒的神往。它们或个性、张扬,摧枯拉朽;或雄浑、开阔,蓄势待发;或神秘、魅惑,亘古寂寥。
有时,想做一只蝴蝶,白色的,抑或黑色的,穿梭于花丛,对每一朵花微笑。我偏爱这姿态,在万千花心里,双翅斑斓舞动,从一朵蕊,飞抵另一朵蕊,极尽妩媚,极尽妖娆。他们说,你太不实际了。可,现实之外,梦幻般活着,也是人生,还是快乐的人生。不刻意隐忍,更不强求理性,只赤着脚丫,拎着裙裾,牵了梦的羽翼,千山万水,一路飞奔。
经历是一种成长,更是一种蜕变,没有人能永葆孩子般的单纯。那么,别太费心教我成长,爱也好,恨也罢,悲也好,喜也罢,让我在慌乱里碰撞,也在惶惑里抵抗。我又想起漫天的纸鸢了,放得最好的是大人,因了阅历丰富、游刃有余。可最开心的却是孩子,在险象环生的放飞里,浑然忘我的欢悦,载浮载沉的惊咋,感染得白云也欢笑。纵然有一只纸鸢轰然坠地,或脱线而走,也挡不住下次的疯跑、放飞,童心自有健忘和痊愈的勇气。
我家的说:你啥时候消停呢?歪了头,傻傻而笑:没眼光不是?我云淡风轻的。宁静、安然,不是心如止水,更不是万念俱灰,只是思想的沉淀。日子的平淡,用热情来填补,俗世的烟火,用诗意来描画。我虽不是诗人,请许我怂恿感性,惯常浪漫活着。
这个午后,忘却了红尘的羁绊,忽略了初冬的凛冽,任思绪在光阴里打个滚,极致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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