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4-11-29 23:00 编辑
萧不二,名二,以字行,河北石门人也。
不二少聪慧,喜究经义,然不求甚解,性轻佻,幼入村塾,因窥邻妇如厕,妇以其稚,颊批詈诟而已,已而不能隐,师杖而谴之。归发愤,三年入泮,尝为文掾笔立就,词深莫测,遂才名冠于邑。
时近秋闱,不二恶村野聒噪。闻邑西有兰若,唯一道人日奉洒扫,不二思其地幽僻,遂携僮往税居。友以其地多鬼孤,谏止行。不二自忖尝通技击,负胆气,慨然曰:男鬼来白梃以待,女鬼来吾有龙根。遂不顾而往。
山寺颇凋弊,香客寥寥,老僧年齿既长,耳聋昏聩。不二甚无聊赖。欲返,恐友以惧狐讥之,遂抱卷夜读,不觉伏案。忽闻扉外唱名投刺,僮出迎讶,刺书真定刘某。因导入。视之,弱冠美少年也。自言偶过山寺,闻呤哦声,遂冒名求拜。二人礼毕延座,具展宗阀,真定世家子也。大喜,因命僮治酒,相与畅饮。酒酣论文,不二以才名自诩,出成章与视。少年观之不语,不二自以当世之文,纵论指顾,言颇恣意。少年有不豫色。不二趁酒与辩,少年笑曰:兄之文弟才实不敢论,闻寺后山有一洞府,有老僧虽盲而擅嗅文章,虽韩、柳、欧、苏之流闻香臭可鉴,兄其有意乎?
遂相偕而往,至所在,有盲僧趺座洞前,二人俱道由来,因出《醉翁亭记》以试之,僧命于蒲团前炉内焚之,因嗅其味曰:此欧阳文正公文也,香气扑鼻,檀越因何戏弄老僧?不二疑其不盲,以手近僧颊试之,真盲僧也。遂拜伏谢罪,出真章以试之,火既举,老僧突暴起以足覆炉,复伏地大呕,怒曰:何人文章,臭不可闻,臭不可闻,二公勿戏老僧。不二大怒,挥拳奋击,僧忽杳然,乃悟其为鬼,大怖战栗。少年意颇惊惧,口称不知死罪。
遂相扶以归。不二于道急,告罪少年,入林中倚树小解,已而整裳,树忽作罗刹,做势欲扑,不二大惊酒醒,转身欲走,身如木立,半武难移,自忖必死,肝胆惧列,唯呼少年。
少年突入,急视之忽作璨笑,不二心稍安,细审视,罗刹不复见,乃以袍带误缚树也。不二大惭,意颇泱泱。少年颇不以为意,情愈款洽,不二遂安,相与而归,复温酒为继。
已而少年欲起身归,不二强留之。遂同蹋而卧,不二色动,少年笑曰:兄扪孙何为?不二俱道燕好之意,少年怫然振衣曰:以公雅士,不意作此断袖分桃事,公休矣,请从此别。不顾欲去。不二膝行牵袍带,顿首涕拜,少年意方解,遂复留,方寝处。不二意复动,少年止之曰:阴阳各分,自有天理,此违天逆理之事,断不可为。不二尽道枕席乏人,少年叹曰:仆非毛遂,但可作曹丘生,吾有一表妹,小字美凤,年已二八未字,亦颇知诗书,以兄雅士,当为纳聘,以荐枕席,兄有意乎?
不二大喜,遂赠金与约,昧爽径去。
越十日,一夜少年送女至,言急赴开封,且谓不二言:君雅士,当不拘成礼,今与美凤合卺,吾去复返,再来叨扰。言毕推女入,一揖而呼奴策马径去。
不二视之,女风华绝代也,大喜,遂拥女入,枕席之际,两情款洽。自是意气风发,下笔如有神助,章成则对女呤娥,女意颇晒之,不二求字,女但提笔于章末批之曰:天地玄皇,汝自成章,有婿如此,不如为娼。
字成挥笔幻灭。不二方悟其亦为鬼,大惊而醒。方知其南柯一梦矣。观案头文章中有:天地玄皇,吾自成章之句,方悟此即为盲僧所言臭之者也。
自是大惭,神魂颠倒,时发狂语矣。
或传,僮一夜梦少年至,自语其展昭也,为不二之《御猫与五鼠》一文之报也。
此丙戌年仲夏事也,红公太阳兄闻之曰:展昭小说中人,岂能为鬼祟人,此不二之诈传以求名矣。
自加注:
1、石门,石家庄旧称
2、泮:周之官学旁有泮水,此处指入官学,指有了功名。
3、兰若:寺庙
4、白梃:白色的大棍子
5、龙根:阳/具也
6、刺:古代的名片
7、道人:六朝时称道士为道士,僧为道人,此指道人
8、趺座:打座
9、武:半步
10、合卺:古人把葫芦一分两半,夫妻对饮,即现代之交杯酒
11、文中所用典故,臭文章与有婿如此均出自聊斋志异。喝醉了裤带系树上出自黄宏的小品
12、美凤文不二展昭中的人物。
13、天地玄皇几句,本是千字文中句,我篡改如上,不二文章中也没有这样的话,纯属陷害,诸君明视。
14、此文也是陷害,不二勿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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