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令箭 于 2014-9-15 09:55 编辑
洗了澡回到书房,夜雨依然敲窗,那声音就像断了一根弦的柳琴,该涂沐浴露了。
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但最终坐下了。 老婆在厨房喊,端菜了,伺候牛屁给个顿号。 我去端了菜,很严肃纠正了她:控制牛屁不是玩笑,玩笑不得。 老婆说,赶紧拿筷子,今晚有好节目。 我说是中国好声音吗? 老婆说是床簧第五协奏曲,咿呀哎呀妈呀娘啊,然后就笑了。 我说一眼就看出你阴毛轨迹。 老婆噗呲一下喷出馒头片碎渣,喷了我一脸,还说我不要脸。 她止住笑含混不清说,知道你老人家明天要上班各种杂碎念头少不了翻腾,给你温习一下功课,权当你喝脑白金三精口服液蓝瓶的加多宝凉茶领导者勇闯天涯雪花啤酒喝天猫就够了。 我去洗了洗,回到餐桌上,老婆已经啃着小苹果在看电视。我喝汤,她挑台而嘴里一直没闲着。有个办公楼失火新闻,老婆说要是你们那大楼就好了。有个双规消息新闻,老婆说要是你们乡长书记就好了。有个泥石流新闻,老婆说要是你们乡政府让冲了就好了。 我喝着汤,思索未成文文件——那是乡长交代的,星期一乡党委会例会要审阅通过。从星期五到现在三天了,只有个标题,正文没有。陪着老婆去超市买牛肉也寻思半天,牛屁真能成雾霾这跨度也忒大了些。但这选题是乡党委会一致通过的,更改不大可能,只能写出来报批。 老婆去洗澡,我又坐电脑前。光标不停闪动,但文档页面还是那一行字——关于防止雾霾控制牛屁改良牛饲粮配方的通知。白朗宁卡壳,脑白金中弹,没一点牛屁灵感,马屁驴屁鸭子屁也行啊。 老婆到了书房,身子白白净净没挂一点遮羞布,嘴里喃喃有声:老公,我好冷好寂寞。然后啪就坐在怀里,换了个音频:田大爷,你就要了小女子吧。我说没钱啊。老婆说要什么钱啊,实在过意不去二天打个欠条呗。我说郭美美那熊样还一股20万,老婆如此秀丽,哆嗦一下怎么也得俩几万欧元吧。老婆说随便写呗。我说拉饥荒多早晚也得还啊。老婆说没钱肉偿,你在下面就算还钱了。我说那就从了你吧,掰开屁股蛋放牛屁窒息我算了。老婆说今年放屁没牛屁,放屁只放鸡地屁。话音落地,红酥手一顺攥住我档杆,乖乖就范是个必然,换屋子换挡位,入港入梦入西天…… 闹钟响了,临窗雨声在黎明前一抹黑暗里咋就那么诡异,老婆光着继续打鼾,而我不得不倦舒饧涩,怅然而起。 雨点打在车上,牛屁马屁鸭子屁在饧涩里盘旋,萨顶顶万物生的旋律没完,乡政府大院就到了。 进了办公室,一抬头,墙上电子钟很醒目,刚好八点正。 九点要开会,但派定的文件讨论稿没任何内容,我心里突然而生莫名其妙的一种淡定。我干嘛要写我写不出来的东西呢。什么加西亚的信,不靠谱。等着党办王主任来电话,一套说辞迅雷不及掩耳涌上心头,排比舒适,文辞优雅,义理亢奋,都有点汉武帝感叹司马相如之子虚赋那种风韵了。 但电话始终没响。 一直煎熬到十一点半,走出门看见淅淅沥沥的雨幕,大院里竟然没有什么人。莫非星期一乡党委例会取消了?难道书记乡长真被双规了?难不成牛屁选题被取消了?心音碰到雨声,感觉到了铁马冰河剑戟斧钺铿锵相撞的别样心曲。 去食堂吃饭,遇党办王主任拿着碗筷,点点头说了一句匆匆走了:例会不开了。 站在雨中,心境骀荡,没来由的笑出声来,这牛屁澍雨潇潇,若洴澼雨泡一个个的生发,而后灭掉,竟渐渐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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