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疯老爷子 于 2014-8-24 06:53 编辑
“仁豆”这个名词我在百度和辞海都没找到,所以我断定这是我们当地的方言,除了我们当地人,外地的人都不会知道,但这种东西是全国都有的,就是不知道在外地叫什么名字。我上过农校,老师告诉我,这东西是高粱丝黑穗病的病体,是受真菌感染的,开始高粱穗病变成手指头大小的白棒棒,长老了以后,白棒棒外面的白皮就会破裂,里面的黑丝全露出来,就像一只劣质的大黑毛笔一样。沿着高粱黑穗病这条线索,我再上网一查,才知道它的另一个名字叫“乌米”。
嫩的仁豆不仅可以吃,而且很好吃,又香又甜,还治饿,是我小时候爱吃的美味之一。记得我小时候一到高粱打包的时候,就跟着大人到生产队的高粱棵里去打仁豆。大人们说,高粱穗包裹得紧的、根部粗的、旗叶直的就是仁豆。我认不太准,经常把不是仁豆的高粱包抠开。大人们说,一旦高粱包被抠开就长不成高粱了,因此,我就不敢瞎抠了,看见像仁豆的,就跟大人问好了再下手,慢慢的我就能准确的识别仁豆了,多的时候钻一次高粱棵,能打回三四十仁豆来。
仁豆打回家,不仅可以生着吃,还可以煎酱吃。我妈不会炒菜,就会煎酱,茄子辣椒煎酱,窝瓜花煎酱,马齿笕煎酱,小鱼小虾煎酱,还有最拿手的仁豆煎酱。离开老家以后,别的煎酱还能吃到,就是仁豆煎酱再也没有吃到过。
现在饭店里时兴一些怀旧的土菜,尤其是农家乐饭店,贴饼子熬小鱼、独立草蒸疙瘩、大豆酱煎骚蛤、马齿笕煎鸡蛋......应有尽有,就是找不到仁豆做的菜。问了好几个饭店老板,有的说我们当地不种高粱了,仁豆早就绝迹了,还有的根本就不知道仁豆是什么东西,竟拿蚕豆来糊弄我。
前几天朋友请我吃饭,问我想吃什么,我就想吃仁豆,他说我是空想社会主义者。没有仁豆也不能扫朋友的兴,我想到在农贸路上有一个叫伊通烧鸽子的饭馆,开了好几年了我还没去吃过呢,就提出了去吃鸽子。这个饭馆是吉林伊通的满族人开的,主要经营东北烧烤,食材都是从东北运来的。菜点好以后,我突然想起喝酒有邵老板才热闹,就喊他赶快过来。不知道他被什么事绊住了,我们吃到一半的时候他才赶来,我让他再点个硬菜,他竟点了个乌米蘸酱,我说不会有吧,他说他在这吃过。当蒸好的乌米端上来一看,真是我小时候吃过的仁豆,虽然没有我妈煎的香,但仁豆的本色没变,是我老人家朝思暮想的好吃的“病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临走的时候我想买几只生的拿回去让我妈煎酱,老板说只卖熟的,不卖生的,煎酱他们也会做。
从网上百度来的乌米,我们当地叫仁豆。
吉林满族人开的烧鸽子店
我旁边穿花衫的是邵老板,穿白体恤的是请我吃饭的白洋淀的王老板
烧鸽子店出品的乌米蘸酱
华而不实,没我妈做的仁豆煎酱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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