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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那些事儿——为归隐兄今晚访谈预热
我的故乡是延边境内的一座小城,也可以说是座古城,有碑为证:渤海时代敖东城;有史为证,此乃清祖圣地。记得还有文物二十四块石、高句丽的公主墓、满洲国时期的日本人的军需仓库和机场。现如今,这里有号称亚洲最大的寺院“正觉寺”,即将修建世界最大的坐山佛及撒满文化城,等等,这座县级市叫敦化。建城之初,我的先祖就落户于此,经商兴业,开枝散叶。其实,我对故乡的记忆,大部分来自奶奶的“说古”。她总是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也不管我是否听得懂,更像是自言自语,常常说着说着就望着窗外出神儿。我的家族就是在这种时断时续,令人昏昏欲睡的叙述中兴起、昌盛、没落,最终归于平淡。(归隐宋朝《青春作伴好还乡》)
我祖上早年间有过一间烧锅,是远近闻名的酒坊。就像我家曾有过的其他买卖一样,后来被合营了,再后来就不是我家的了。记得小时候同我爷爷去过几回。那烧锅盖像极了巨大的斗笠,被几个人用铁链子慢慢拽起,刹那间满眼热气腾腾。一阵炸雷似的喊叫从浓雾中传出,十几名赤膊壮汉开始用大木铲扬着酒糟,每一铲挥出去都会裹挟着一团热气在空中很均匀的散开。空气中弥漫着很重、很潮湿的酒酸味道。我爷爷总是找一位姓秦的老者打酒,若他不在,就空手而回。那老者称我爷爷为少东家,每次我们走时他总是送到大门口,也不说话,叹口气,返身回去。(归隐宋朝《故乡,那些喝酒的人们》)
颖姊是我二姑家的老幺,上面有两个哥哥,长我七岁。印象中,不怎么爱说话,娇滴滴的。有一年暑假,她跟三姑(二姑三姑在一个城市)家的华姊一起来我奶奶家,因水土不服,腿上生出许多红疹子,哭哭啼啼的没两天就回了。我七岁那年,跟我奶奶去二姑家,有天早晨,颖姊用一根羽毛把我弄醒,拉着我去松花江边一座俄式院落前。那时太阳刚刚升起,清冽的空气中飘溢着一种甜腻的香味。隔着一道铁栅栏门,颖姊递给一位老者贰分硬币,说道,要两样,半开的。那老者从院子里的两株树上分别摘下一朵刚裂嘴的花骨朵,一朵洁白,一朵也是洁白有淡粉色的花蕊。颖姊接过花,将那朵洁白的放进我的上衣口袋里,另一朵被她用发卡别到了右边鬓角。我终于嗅到,原来那香味是从这花上来的。颖姊说,这叫玉兰花。这两株树有50多年,可珍贵了。(归隐宋朝《味道》)
四年级寒假刚过,我的班主任因病休长假,来了一位临时的班主任,她教我们常识和美术课。我至今依然无法理解她留给我初次见面时的震撼,那是一种很难说清楚的心理反应。不仅是我,班长甚至忘记了喊“起立”。在我们安静的注视下,她在黑板上写了一个“路”字,清脆地说:我姓路,大路的路。我叫路安程。她穿着一件淡绿色的高领毛衣,脖子上挂着一条粉色塑料绳编的钥匙链,上面只坠着一枚钥匙,很醒目的随着她身体的动作在胸前晃动着。她梳着当时并不流行的马尾头,那一瞬,我发现我的那些本来就很讨厌的女同学们的辫子和五号头很俗气。她们就像是一群土了土气的麻雀,正傻呵呵地仰视着面前的天鹅,尽管我也不知道天鹅究竟是个啥样子,但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深信不疑——路老师就是那只美丽的天鹅。(归隐宋朝《我的1978》)
父亲常年去海南岛育种,哥哥在哈尔滨读大学,家里只剩母亲和我。母亲每年两次去海南看我父亲,每次来去一个月,若是赶上假期,我就回我奶奶家,省城的家就没人了。我哥哥大学毕业后,我就没怎么见过他,他先是分到北京,后被派往科威特。海湾战争后他去了日本,入籍至今。所以,二十年前我家分离是常态,但只有父母从未真正分开过。(归隐宋朝《七夕,母亲》)
上大一的时候,有一次我去红旗街,正看见我的一个高中同学从他的发廊里奔出,狠狠地把怀抱着的铁炉子摔在街当间儿,又踹上几脚。我见状哈哈大笑,他也笑了。“操他妈的,这破炉子老冒烟。”“走,别整了,喝羊汤去。”在他的发廊一侧的街角有一家国营的羊汤馅饼店,我时不时的去了有几年了。几个似乎永远也不会认识你的服务员更多的时候是在旁若无人的唠着家常,并且总是很不耐烦你小心翼翼地打扰了她们。你得自个买票、自个到窗口取汤和馅饼,赶上好时候你会买到一盘爆炒羊杂或水爆肚。我们有个习惯,进门第一件事是到放置碗碟的桌子旁,很认真的为自己挑一个尽可能少点豁牙漏齿的汤碗、一双看起来不那么油腻的筷子、一把尚能保持原来形状的铝制汤勺。但是——,我再没吃到那么好吃的馅饼喝到那么好喝的羊汤了。我的那位同学已经举家去了珠海,而那家馅饼店成了现在的亚细亚商城。 (归隐宋朝《那些年,我们常去光顾的小店》)
我这人也算喜欢交朋好友,朋友很多,但有两种朋友让我倍加珍视。一种,相识了半辈子,挣不开扯不断, 成了你成长的见证者。第二种,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却能一见如故,好似上辈子就认识。(归隐宋朝《幸运的家伙!》)
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刚参加工作,就被派往前苏联(CCCP)带队劳务。本来是种菜,可滨海边疆区执委会偏要我们组织一些人去该区最大的乌苏里斯克肉联厂干活,想想能吃点好的,负责劳务工作的领导就从各种植点选派了14个人,由我带队,我也算就此做了一回伪农民或工人。(归隐宋朝《我的俄罗斯轶事》)
北京卫视的“最美和声”已经进入高潮,我一如既往地觉得黄绮珊当老师有点“业余”,但她还是让我酣畅淋漓地佩服了一番。她跟苟乃鹏共同演绎了她称之为“大歌”的《灯塔》,这首从未正式曝光过的歌曲在当晚交响乐队的伴奏下,被二人演唱得十分震撼动人。(归隐宋朝《黄妈的大歌,灯塔》)
北方之北,月圆之秋。
我站在梦境与现实的边界线,感受中秋的阵阵凉意。
盛夏的繁花意犹未尽,深秋的霜露却不期而遇。这犹如我的心绪,
一半是炎热的浮躁,一半是微寒的冷静。
刚刚经历了一个没有春天的春季,似乎又要越过简短的秋凉去领略冬寒。
难道季节也要跟随我们不由自主的脚步跳跃?跳跃,成了这个时代的符号。
简约的跳跃近乎苛刻。情感,欲望,生活的节奏,一切都在简化,
没有相互连接的脉络,没有铺垫的沉稳,甚至没有温柔的前戏,我们
正在感受秋的凉意,从内心深处弥漫而至的凉意。
(归隐宋朝《北方之北,月圆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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