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题外话
把这篇文字命名为“艺术的真实和真实的艺术”,其实就是拉大旗扯虎皮。一则给自己这个粗鲁军汉假文人壮胆,二来也可以唬人。-毕竟评论文字的高明就是虽然就一篇文字说开去,但一定要跳出这篇文字,扯出文学创作的规律性东西,才显得评论者高屋建瓴,高深莫测。文学创作,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应该是前辈们最简洁的表达,这本没什么可说的。即使是不一定高于生活,也一定来自生活中的提练,概括,而非生活的实录。所以有人说,作家的基本素质应该是观察力,想象力,概括力,表现力的融合,我以为然。从这个角度说,艺术的真实,至少是小说艺术的真实,即是作者从生活中真实发生的事例加以整合加工,以作家本人的想象,重新铺陈,喧染气氛,突出情节,最后呈现给读者的人物故事。所以,花非花,雾非雾是正常的,或者说正是文学创作所要达到的一个境界。真实的艺术其实同理,脱离生活不成,实录生活不可。有生活气息或者说接地气,是对一篇作品的肯定,但与生活中的真实一定又是有区别的。
下面试着说说这篇小说。
人物不多,主要就五个:宋词、刘小艺、烂眼睛、瘦猴,唐队长。
故事也并不新鲜。说得只是几个生活在城市最底层的练摊人与管理者城管,主要代表人物是唐队长之间斗智斗勇的故事。不同的是这其中有两个文人,写小说的宋词与瘦猴诗人周夫哲。文人的存在与视角自然让这篇小说有了不一样的味道。其中宋词身上狡黠与浪漫和瘦猴的悲壮与殉道让在这篇小说有了强烈的悲剧色彩。宋词手机照片的乾坤大挪移和贸然出书,瘦猴最后刺向唐队长的一刀和悲惨死去,即是个人性格中的悲剧,又是这个经济腾飞文化快餐的时代文人的悲剧。瘦猴关于诗歌诗人的一句话给我的印象很是深刻:目前的诗歌,它只能养活诗人的灵魂,却养不活诗人的肉身。瘦猴最后的一刀,当然不会只是对所谓城管的抗争,更是对诗歌诗人前途的无望与殉道。这样细节的加入,非但没有冲淡作者意欲表达的社会底层小人物的艰难和城市管理者的无奈,反而使主题有了进一步的拓展和提升,也使这篇小说与类似的社会问题小说相比,有了不一样的深度与厚重。
再说说人物塑造。应该说这篇小说中的人物塑造是成功的。虽然说按照西方小说家的理论,宋词和刘小艺,瘦猴三个人更趋圆型,烂眼睛和唐队长更扁平些。这其中,刘小艺的勤劳、善良,特别是对宋词在写作上的支持可能偏具理想色彩,但也这也没什么不好。生活本身已经够残忍了,还得有一丝亮色吧,不然这世界就太让人绝望了。瘦猴身上的悲剧色彩多一些,放在一个诗人身上也更合理,诗人的敏感甚至偏执注定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刀应该也必须由他刺出,我这么说的意思这样处理更符合人物性格。
当然,小说中的情节推进也是可圏可点的。小贩们的一个玩笑“城管来了“,宋词的扔书,点火,窜出十几米,巧妙地揭示了城管与小贩的心理上、地位上的巨大反差;然后是城管执法的画面,宋词用手机中的照片讹诈唐队长;以宋词预感他和瘦猴可能的纷争引出瘦猴的出场,而瘦猴不太符合自己身份的对宋词小说的评价引起读者的兴趣,进而诗人周夫哲得以顺利出现而不显突兀,同时也为瘦猴最后的一刀埋下伏笔。当然,瘦猴刺向唐队长的刀同样成为悬念推动情节发展,到最后唐队长的身份倒转,也成了怕城管的小贩,包括最后扮鬼脸幸灾乐祸地说宋词活该,小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说到这里,我注意到了苏力和色妞对于这个情节的置疑,我个人倒认为这个情节的设置颇具匠心。也许身份的互换更助于人物心理的理解与共鸣,甚至有助于主题的表达,或者直接说,这个设置更好玩,也使得一篇可能被读得悲情的小说更有趣味。
最后,按惯例说点不足。童鞋们期待以久的板砖开始横飞了。
首先,按叶子哥的初衷是想表达底层小人物生活的艰难和城管的无奈,但读得更多的是前者,后者的表达不充分。我想,其实可以在唐队长被刺的最后一天带出一笔如:唐队长今天的心情很不爽……(先是因为家庭琐事,也可以设置为作为城管队长得罪了亲属让老婆嘀咕磨迹,后是上班被主管局长因为市容问题被训)
这样,是不是矛盾的另一方,城管受到的压力和无奈表达得可以充分些,请叶子哥考虑。
其次,语言上的问题.老实说,我眼中这篇小说的小说味道似乎不是很浓,我的意思是故事语言多一些,小说味道淡了一些,这自然是见仁见智的问题.印象中在六星的某次赛事上,唐吉诃德《我和我的刀》,小说的语言更地道一些。
还有,第十节,也就是瘦猴死了后,不知是作者是情绪绷紧了还是有意快些结篇,节奏略紧,不如前面写的肆意而挥洒自如。
好吧,俺这个大尾巴狼就装到这里了。很长时间不写字了,信笔胡扯贻笑方家之处,敬请拍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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