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孤鸿野鹤 于 2014-5-10 10:02 编辑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看上去感情丰富,似乎体面,富于同情心。他们以文学、以艺术的名义,写着一些不痛不痒不咸不淡的所谓精致美文。他们可以娴熟地写一个情感危机的带着情色花边的婚姻故事,但他(她)自己一定是备受呵护的娇妻或者感情细腻、有女人缘的体面丈夫;写一个狼狈不堪的进城农民工,他一定是一个衣食无忧,修养良好的城里人;写一个保姆,他(她)自己一定是不做家务不做饭。
他们时不时的对社会的很多事、很多人发出一些小叹息、小哀怨、小无奈,兴致盎然地玩儿着小情调。
写别人的纠结,他自己一定是圆融的;写别人的弱势,他一定不那么弱势。
他们读书,他们记住的阿Q一定是那个未庄的破落户的啊Q,祥林嫂一定是鲁镇的苦命人的祥林嫂,所有的人物形象,都是跟他(她)没有任何关联的用来欣赏的对象。
他们也写点什么,但风花雪月无关灵魂。他们只有化妆的时候才肯拿镜子照照自己。他们不懂推己及人,不懂感同身受,不懂悲悯和自省。他们永远是指手画脚却无关自身的、体面的批判者。
他们毫无例外的喜欢轻佻地说些似乎典雅的词汇:包容、宽恕、原谅、时代的悲剧、民族的悲哀......
MB的,买菜多找你10块你闷头不响地把菜贩子原谅了;吃碗馄饨少给一个你恨不得把饭碗给顺走了。
他们所有文字的背后,都藏头露尾的忸怩着自己。当然,才不会傻到自己说呢,这要让读者在文字之外感受到,就像情趣夜装,露又不露,要的就是性感挑逗,就那么暧昧地暗示着,闷骚着呢。
他们会读一些时尚杂志,鸡汤美文。他们容不得太粗粝的,未加包装的文字,他们阅读就像吃甜腻松软的小点心。
鲁迅太粗糙了,什么孔乙己、阿Q,往外抖落啥呀?整得国人多没面子;曹雪芹也缺心眼,写写大户人家的高贵生活不行啊?偏把那些扒灰、偷情的勾当也说出来。把那个不懂事的索尔仁尼琴轰到法兰克福就对了,老揭自家的短,太不包容了。
他们一看到人家的不堪,就眉头微蹙:“啧啧啧,怎么会酱紫的呢?”
唉!你说都一把年纪了,还卖的什么萌噢!
他们爱写情书,但看不懂家书;他们喜欢调情,却不知何为真情;他们自恋,却从不自责;他们的大名叫庄仁,小名叫爱爱。
老斯文了,你离远看吧:爷们呢,戴个公子巾,一摇三晃,踱着方步,捏着一把小折扇,扇面上还写着几个字:“求求你,表扬我!”;娘们儿呢,挺妖娆,齿白唇红,手持团扇,扇面画着小龙虾,其实就是东北臭水沟里的地蝲蛄。
记得在知己网曾有个强人,很时髦地跟着骂起鲁迅来了。结论是周树人先生就是一个人格猥琐,偷窥弟媳、酗酒抽烟打老婆的高阳酒徒。
如此振聋发聩的颠覆,这牛逼犯真把我镇住了,自知孤陋寡闻没敢吱声,开始重读鲁迅的作品,找鲁迅的传记和研究文献,各种鲁迅传记就买了十好几本,等把这些书看完,回过头再看网上的雄文,TM给我气乐了,MB的!这厮也能害得老子花了好几百块钱。
不过还真得领他请,我发现了一个卓尔不群、遗世独立、真实伟岸的鲁迅。
这些人老以为他们的灵魂很时尚,其实他们这个群,一点都不新鲜,比小脚老太太的裹脚布还古旧。小说《牛虻》的作者,爱尔兰英国女作家艾·丽·伏尼契有过绝妙的嘲讽。19世纪30年代意大利革命时期,那些逃亡国外的贵妇们,每每穿着漂亮的衣装,在交际舞会社交沙龙上,常喜欢哀婉地叹息一声:“噢!我们可怜的意大利......”然后就倒向一个陌生的绅士怀里去了。
据说当年有一个贵妇,当她听说了达尔文理论,人类竟然是肮脏的猴子进化而来,“oh,my god!”当场昏厥过去。
蔷薇写了自己的父亲,刺痛了好多惺惺作态的小神经。
看着他们围在一起勾着兰花指、握着小粉拳窃窃私语,还.....还挺有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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