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谱
文/新石头上的叶子
上个月,局长王天才被调往市局后,干了五年副职的我呼声很高。
可是王天才走后三天,清水县就在二十天内发生了三起重大凶杀案。这三个案件的影响坏极了,因为被杀的人都是清水县的重量级人物,一个是交通局局长李志明,一个是财政局局长杨俊聪,另一个是汇远交通集团董事长伍龙图。案犯选择的作案场所让人匪夷所思,但均与性爱有关。李志明死于一座坟场的乱坟之中,死时一丝不挂;杨俊聪死于一座种满桉树的山头,死时背靠桉树,衣冠楚楚,神态安详,手中还握着来不及打开的安全套;伍龙图的死相最别具一格,在他宽大的海景别墅卧室——确切地说,那不是卧室——里面摆满了我见都没见过的作爱器械,他赤赤条条的躺在一张可以自动升降的类似于手术台的炮床上,双脚双手被紧紧地卡死在专用的卡套里。
有一点却是相同的,三人钧被钝器击中太阳穴后死亡。
我以为案犯还会再犯,县里有头面的人物都被我安排人手以各种手段临控了。一时间,收集起来的视频画面有点乱七八糟的:县委张书记表面斯斯文文的,平时在女人面前目不斜视,回家后就跟小保姆动手动脚,有一回竟把眼镜闹掉到地上摔碎了。视频还把他太太第二天交给他新配眼镜的画面记录得清清楚,但是我们看不清张书记心里是惭愧还是感激;法院陆院长的行为也让我们大跌眼镜,平时威风八面的,一回到家就钻进书房,他的书房里堆满了书,还堆满了十字绣,被视频记录下来最多的是他静静地绣十字的画面;天龙集团的林董事长最有意思,喜欢看毛片,一边看一边打飞机,他打飞机的时候,年轻漂亮的小娇妻正在客厅里傻不拉玑的看韩剧。
一个月过去了,案件没有任何进展,凶手也没有再犯下新的罪行。市里给我下了最后通碟,一个月内破不了案,就去刑侦队当队长。一边是局长,一边是队长,还真他妈折磨人。
一天晚上,心中苦闷,我到好友牛小飞的娱乐城发泄,先是唱歌,后是捏脚。最后小飞给我开了房。那晚我喝得有点高,但是心里还很清楚。陪我的小姐浓妆艳抹,眼线描得十分夸张,如果御了妆,就连我们最好的刑侦警察也不可能还能分辩得清楚她的素颜。我斜靠在床上,有点像杨俊聪死时的神态。小姐扭动着腰肢,解衣服的动作十分的撩人。解完了,小姐伸出手去够床头的皮包。我说,不准动,继续跳。小姐好像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静下来了。
我找套子,小姐说。
老子从来不用那玩意,不过瘾。我说。
小姐重新上了床,他跳舞时我突然发现他的阴道口好像用针缝过,疤痕像一朵小小的梅花。
小姐看我吃惊的样子,机械地扭着身体,像说别人的故事一样:我前夫干的,我爱他不惜一切,他折磨我却不择手段。后来他被杀了,案件至今未破。
小姐说着把我压在身下,她主动进入后,我感觉她浑身冰凉。
我恨所有的男人!小姐说着,手再次伸向皮包,我给你看样东西,对你破案有利。
我停止动作。
小姐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一把银匠使用的小巧的手锤。她举起来时,我脑海中闪过了李志明和伍龙图被害时的画面。在手锤离我的脑门只有一寸时,我头一偏,然后一脚把它踹翻到床下。
小姐趴在地上,眼睛睁得很大,但那种眼神只是绝望,并没有一丝害怕。
我从床头抓过裤子,从上面解下手铐。
我拎着手铐向小姐走去时,小姐看着我冷笑。
顺着她的眼光,我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我愣了一下,把手铐砸在地上,大声怒吼,滚!
那时候我的酒已经醒了,我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我没有破案,还可以当队长,要是那样子把她抓回去,我会连饭碗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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