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赵化鲁 于 2014-3-16 06:56 编辑
见证一株榆树的死生(外一首)
文/赵化鲁
二姨夫突然死了,死于从镇上返回的路上
去修电视,电视机没啥毛病,人却出了大事
疾驰而来的客车,不由分说扑来
一辈子沉默寡言的二姨夫,来不及吱一声
就匆匆忙忙与分离七年的二姨会面去了
二姨是煤气中毒走的,二姨走了
那个傍依汾河的庄子留下了我深深的怅惘
儿时喜欢姨家小住。成年后,异地漂泊归来
再到姨家,长坐土崖,看羊群漫过的尘烟
望瘦瘦的河,带子一般撒向远处
而今,勤勉的姨,同样勤勉而缄默的姨夫
终于幸福地团聚,他们定然还是话语不多
长眠处,小桃树苗怯怯地立着
树是姨夫上月才栽的,人去了,树要长
坟头不知啥时种的榆树,让人想到榆木圪瘩
于是表嫂叫人立马刨掉,一只木讷的公鸡
被姨夫的孙儿抱来召魂,任凭你怎么拍打
老公鸡愣是缩着头,一言不发
又一个唤我乳名的人去了
小叔祖母个头不高,瘦瘦小小的她
床前床后地伺候,曾祖母得以长命百岁
那一年小叔祖母进城看眼病,术后我用摩托
把她载到我新搬的家,小叔祖母欢欢喜喜
上一次回到老家探视祖辈,我小名被响亮叫出
这让一同前去的小女惊讶,她悄悄告我
小叔祖父和咱家老爷爷长得真像哦
其时,祖父是在小女降生不足百日离去的
对于祖父,小女的印象大多来自转述
我对小女说过,祖父临终,双眼微合
一双手伸来轻轻抚弄,祖父的眼合拢了
小叔祖父收回手,满眼是泪
小叔祖母去了,握着小叔祖父的手
我们一同向另一个世界眺望
又一个唤我乳名的人去了,尘世中
每一棵草与每一株树,相依相亲
2014.3.15晨,豆木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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