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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风语亦呈 于 2014-4-30 10:53 编辑
行路人住在桥底南街,对面洗车房南边有一个出口,从这里出去就是麦地。
行路人每天下午都会到麦地中间的土路上散步。
这个时候,麦苗正绿,晚霞正红,远山碧蓝如梦,风吹过来,绿浪起伏蜿蜒到天边。
土路上长满了野草野花,野草各种绿,野花各种妖娆,行路人各种喜悦和恍惚。
行路人知道很多野草野花的名字,还有很多小时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野草野花行路人已经忘了他们的名字,行路人一直想给这些知道的或者不知道 名字的的野草野花们写些字,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白王塬上草在哭》,一想起这个题目行路人就想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可是行路人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行路人只能在心理给那些野草野花们默默地点个赞。
那些野草野花的名字很好玩:
老鼠他舅、然娃娃、咪咪猫、蒿子、打碗碗花、野菊花,可楼楼......
老鼠他舅会在你不经意间沾满你的裤子,椭圆形,有刺。小时候母亲曾经砸破老鼠他舅的壳取仁在生铁锅里烤干和炒熟的鸡蛋放在一起给行路人治牙疼;然哇哇有长而韧的蔓,蔓上满是小绿叶,叶子上有茸毛,喜沾连。女儿最喜欢行路人给她做成草帽戴在头上,草圈上插满粉色的打碗碗花,紫色的野菊花;咪咪猫用指头滤几遍,草绒绒便会天然呆地点头,行路人老家把蒲公英叫可楼楼,可楼楼刚长出来的时候,行路人和女儿差不多大的时候,便和儿时的伙伴用刀旋出可楼楼蛋吃。母亲常常说,农村的女人就像可楼楼,可楼楼没有家,风吹在哪里,那里就是可楼楼的家。
不知道此刻漫天的可楼楼在飞,那是不不是白王塬上随风飞下来的可楼楼种子繁衍而成,或者,他们根本就是母亲一样的,女人的灵魂?
麦浪起伏间,行路人隐约看见有两个老人在麦浪间奋力前行,那是两个老人在拔草,行路人恍惚间看到那麦浪中间奋力前行的分明就是儿时的母亲,母亲已经去世六年了,六年了,行路人连梦中都没见过母亲,行路人常常觉得恍惚:亲是化成可楼楼在飞,还是变成了路边不知名的野花野草,伴行路人一路前行?
很多时候,行路人会带着妻子女儿一起到麦地里慢慢地走,女儿一路拔草摘花 ,一路各种扮酷装萌,还要摆出各种泡思逼着她妈妈给她与草和花合影。女儿天生女汉子,行走动作幅度大于同龄男孩女孩很多,喜欢大笑大声说话,喜欢不讲卫生,喜欢弄得满脸满身都是土,喜欢行路人和她一起被妈妈臭骂,还喜欢装着可怜巴巴的样子给妈妈告状,说是行路人逼着她拔草摘花玩土,行路人早已经习惯了女儿的此种小伎俩,所以做出出污泥而不染的清高模样说:可乐,爸爸给你念一首唐诗,是夸你很漂亮很漂亮的,就开始念:
冯家有女名亦程,
臭美扮酷爱耍萌
喜怒言笑动作猛,
不像女生像男生 。
谁知没念完女儿就听懂了,还哭,说行路人欺负她,为了哄他,行路人只好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和四岁女儿坐在麦田中间喝酒划拳。
没有桌椅,找两块石头坐下,中间那块平整一点的自然就是酒桌了。没有下酒菜,揪几把身边的草芽放在桌子上。
拿枯草枝当筷子,折一节玉米杆当酒樽,视万物如无形,引天地灵气佐酒。觥筹交错,喊声震耳。放浪形骸于麦浪之间,丢人现眼于花木草丛之中,把丢人当吃馍饭。
回到家里,行路人听见老婆的手机不停地响,才知道是妻趁行路人不注意,偷偷地把他们爷两丑态百出拍成照片晒到了网上,那响声是她的闺蜜们在不停的为那些喝酒的图片点赞。
行路人和女儿相视一笑,也在心里也为自己默默地点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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