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日子了,那利器早就钝了,想不起来了。余昌雄的的解读我复制如下。
我能看到它的荒谬与盛大 ——读汤养宗近作《坚信》随感 和汤养宗越熟,你就越难走进他,这是我深圳回来后的感觉。这么多年来,在汤养宗那儿,蹭过无数的饭,喝过无数的酒,读他的作品更是不计其数。从不懂到懂,又从懂到不懂,有点“看山”的感觉,起初就是山,接着不是山,后来还是山。
就拿《坚信》这首作品来说,放二十年前,我想看并能看到的应该是漂亮但却令人迷惑的句子,比如“人比子弹总是跑得更快”、“我正躲在一片草叶下睡觉”、“蚂蚁伸出了一条小腿”等等,无知和猎奇可以簇拥着我沉醉在语言所带来的蛊惑中。要是放回十年前,我想看并能看见的会是来自这首作品独特的布局结构以及来回牵扯彼此互融的意象关系,我会盯住“人和子弹”、“匕首与心脏”、“斩首与头”、“蚂蚁与大象”,把它们拆离,并能说出它们的行踪,拥有了这种能力,我作为读者的那个身份才得以确认。如果放在三五年前,我想看并从中获知的应该是这首作品在呈现过程中,创作者所具有的语言态度、取舍关系、精神立场等,正是这些东西使得作品所容纳的文字有了气味和血脉,异于他者。而现在,我面对这首作品,我有千言万语,我有无数幻像,却不敢吱声。我仍旧是“读者”,但我眼中的《坚信》既不是汤养宗的,也不是除我之外任何一人的。我已成为《坚信》面世后的另一部分,不可随便猜测,也无人可以取代。 也许有人会说我装腔作势,故作高深,头尾只有十行的作品哪有那么多的玄机?我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当年,马云在杭州艰辛创业,当他有力气昂起头时终于做出了“杀向京城”的决定,两年后,马云被一块“晶片”绊倒了,回杭州后,他用另一块“晶片”把自己变成了享誉世界的阿里巴巴。记者采访时,马云曾说过如下一句话“我只是做了一件前人从未做过的事情,但在大众眼里,他们却认为这是碰巧的杰作”。 马云的这句话装在我大脑里很多年,它也让我逢人便说汤养宗。一边是商业奇才,一边是诗歌巨子。马云有马云的好。汤养宗有汤养宗的好。说汤养宗精准是不够的,说他善辩是不够的,说他诡异是不够的,说他多维是不够的,说他什么好呢?他的诗歌就摆在那儿,好像什么也没说,好像又把一切都说了。你搬不动它,摇来晃去,那堆文字结实得很!当今诗坛,没有几个人能像他这样善待汉语,文字被养着,活在一种骨气里,为此,我坚信这不是一种“范儿”,而是一种智慧,几乎颠覆了我们对熟常的认知。 读《坚信》时顺带浏览了作品后面的跟帖,有人说此作为“逆思维的杰作”,有人问“何时才能读到《盐》那样的作品”?对于前者,“逆思维”这提法很多人都看得出来,也不新奇(对汤养宗更是),我不想多说什么,至于是否为“杰作”,汤养宗和我们说了都不算,留给时间来评判是最好的方式。对于后者,我个人觉得这首作品并不比《盐》差,诗歌文本的内在把握、精神向度的挖掘及意蕴空间的延续性等都要甚之于《盐》。一个诗人对特定题材的处理都有可能使作品走向唯一,但处理的手法和策略有高有低,有深有浅,“坚信”谁都可以写,但到了汤养宗这儿,“坚信”已不仅仅意味着一种可以进行褒奖的精神状态,更准确地说,他只告知,向所有读到作品的人传递一种他们始料未及的“事理”,它让我们看到了人类自身屈从于经验的价值判断,实际上,它们有时显得多么得不可信。换句话说,这首作品已超越了文字本身所赋予的概念意义,它是另一种东西,一种可以瞬间把我们唤醒又能让我们在沉默中得以继续前行的力量。 这世间可以给予力量的东西很多,伸腿的“蚂蚁”,绊倒的“大象”,哪怕是一把匕首,插向心窝,退回袖子,就看各自的福分和恩赐了。汤养宗之所以能高于很多人的地方在于,面对事物,他有着并且只属于他自己的无比精密的衡量的尺度和超强感知的对比能力,他能透过语言为一个物件带去无以抵挡的反作用力,他甚至还从渺小的物体里获得了等同于伟大的潜能。 二十多年来,有种感觉从未被替代,那就是面对汤养宗的文字,读汤养宗的诗歌是一种莫大的享受!看索契冬奥会也是,冰面时软时硬,雾气忽来忽去,总有夺冠的人,总有败北的人,水平也好(如韩国安帅哥)、机运也罢(如中国李坚柔),而我最想对人说的一句话是: 雪真不简单,只有伴随着竞技,我才能看到它的荒谬与盛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