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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黄山是多年前的愿望了,这次终于如愿。正好有4天调休,没有搭伴,背上背包孤身上路。
傍晚入住汤口,第二天客栈的面包车免费送到景区门口,同车有8人,两对男女,两个美女,再加我和另一个单女,昨晚在客栈吃晚饭时都有见过。
正值周日,游客很多,一群群旅游团队刚到景点就听导游喊“这是龙爪松,这是始信峰,上面可以看到猴子观海,大家互相拍拍照,5分钟后集合!”呼啦啦!赶鸭子似的一会就全走光了,然后又一拨人涌了过来……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同客栈的单身美女,她也看见我了,俩人相视一笑。接下来我们结伴走完了整个黄山行程。
她叫芳芳。
很多时候,我们的行走就是为了能遇见某一个对我微笑的人。
由蘑菇亭、竖琴松至北海宾馆,已经中午11点了。找个路边的石凳两人吃东西补充能量。芳芳带了自燃米饭,化学作用下热气腾腾,油黄油黄的辣笋拌饭,竟然也香味四溢。我就着茶水吃饼干豆腐干牛肉干。
旁边有小摊铺在吆喝“黄瓜,新鲜的黄瓜!十块钱两根!”正满嘴“呼呼”喊辣的芳芳走了过去,回来时手里拿了两根嫩绿的黄瓜,递给我一根。“啃哧啃哧”吃了几口直嚷嚷“哇!五块钱一根的黄瓜就是好吃!”话音未落,旁边有人也在说:“哎!五块钱一根的黄瓜真好吃!”
后来我问芳芳,为什么那根黄瓜那么好吃?是因为价钱贵的缘故么?
芳芳说,不是因为价钱,而是当时又累又饿。所以,在最需要的时候得到的东西才最显珍贵。
排云亭岔路往西海走,地势偏僻,人立马少了。没有旅游团队,走路看景拍照,时前时后,也就那么三三两两些人。茂密的树林已经色彩斑斓。秋天成了一支画笔,在群山峰峦中涂抹橙红黄绿的美丽,深绿浅绿暗绿明黄枯黄深红浅红,影影幢幢千层尽染。
再往前行,是一环二环直至谷底,路势突变。狭窄处仅容一人通行,陡峭处呈三、四十度斜坡,有的地方还没护栏,悬崖就在身侧脚下,大家都小心翼翼攀爬。有个女孩站在一个高坡上端往下一看,当场吓哭了;还有一个男的,哆嗦着腿一步步扶着台阶往下挪,嘴里还不停叨叨:“大家别碰我,我恐高……”满头满脸的汗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的!
可就是在这样的险境中,移步换景,见到了黄山无处不景无景不奇的自然风光。群峰竞秀,巧石如林,更有松树或单棵或成双或成林,盘根悬结点缀其间。
山路清幽,人影稀疏,近处听着自己的足下跫音,远处传来游人的起伏回荡的喊声。由山顶往前看,见诸峰连绵,片片可掇;往下看,峤壑深渊,五色披坡,枫树松树色彩相间,像一块被打翻了颜料盒的画布;由谷底向上望,眼前山峰如刀劈斧斩般拔地而起,直上云霄,极目处,可视而不可达。
此刻,我的脑海里掠过无数学过的诗词背诵过的词汇,却依然找不到确切的语言来描述此情此景。大美不言,大音希声,能言善道的人类在如此雄伟壮观的自然景象面前的表达方式却是一再地失语……
在开始的上山途中,看着来来往往的游客,我曾对芳芳说,如果在黄山也很偶遇,那就太巧了。
西海大峡谷的游客稀少,三两个三两个的,不是你前就是我后,爬了一段时间后,大家慢慢熟了,会互相拍照或加油打趣。
有一对情侣很和气,那男孩一直笑眯眯的,两人并排坐在靠岩壁的石凳上休息时酷似一对欢喜佛。我也帮忙给他们照了张合影,他俩翻开照片看效果,女孩说“呀!拍的蛮赞咯哪!”我猛一回头“你们哪里人?苏州的么?”“是啊。尼是苏州人喂,呐是喏嗒咯?”我马上用乡音回答“呐听尼是喏嗒咯银?”男孩女孩一起惊呼“哇!你也是苏州人哇!”
再一细聊,那女孩家离我家只相差几里路,电动车不过十来分钟就可以到的!
芳芳在一旁咋舌:这,这,这也太巧了吧!
这就是人生,有规划好的旅程,也有意想不到的偶遇。
我们终于在日落之前达了光明顶,已经有很多人找到地方等候了。看着夕阳在西天一点点沉落,想起那首多多的诗“天上/太阳烧红最后一只铜盘/然后/怎样地/从天空到大海……一种眩晕的感觉”。
日出亦是如此,四点多就有人抢先占据了最佳位置。慢慢地,越来越多,狭窄的观景台人头挤挤摩肩接踵。夜幕渐渐收拢,淡青色的天空愈渐发白,当朝阳在厚厚的云层中一跃而出,人群顿时发出了欢呼声,随即四处一片手机相机咔嚓声。在无穷无尽的光阴里,总有一些人和事让我们甘愿等待,但究竟能否等到,只能机缘巧合。今天的太阳很给力!
看完日出下山去,我和芳芳便分手了,结束旅程回到各自的生活轨迹中。虽然相互留了联系方式,心中的不舍还是在所难免。
黄山的光明顶上看到有一块石碑刻着这样一句话“除了脚印什么都不要留下,除了记忆什么都不要带走。”我不知道和芳芳是否还能相见,但我知道,以后回忆起美丽的黄山时,肯定会想起和自己一起攀岩走壁看风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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