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憨憨 于 2013-12-24 20:12 编辑
请让我以第一人称的我代表平凡中的一员,铺开其中一个短小的剪影。
矿工的某一天
“嘀嘀嘀”该死的闹铃声五点钟准确的响了,睁开惺忪的双眼,极不情愿的穿衣起来。冬日的早晨空气是如此清冷,让人要打个寒颤,抬头看看天空,满天的星斗亮晶晶,好像在盯着你,又是如此的空旷和不着边际,不容留恋,跨车急行。
又是固定不变的方式,班前会——更衣——取灯下井,错了一点就能感觉不对劲,“程序”索性的刻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班前会说是要移交我们安装的11191工作面的,于是我便有了积极的态度和行动,也是我一贯的作风。下井前准备了笔和几张能容下许多字的旧白纸。早早的下了井,赶上了猴车,悠哉悠哉的把我拉到了工作面的进口,一跷腿、一转身就下来了。跨过道轨,一屁股坐在了看起来很干燥的水泥上。
等了十几分钟,不见大长腿(验收员)的影子,小电工也不见,又过了十几分钟仍杳无音信,“都死哪了,难道去准备什么东西了”我心里想着,可如坐针毡、发毛发毛的,不想让领导说几句难听话,不想丢失颜面,因为作为一个老工人应知道许多该做的事情,和那份队长的期盼之心,岂敢闲着。可大多人一副装憨的样子,只会干些领导安排的活,这样有时会受到批评,因为那些边角的小活他们弃之了,在偷懒;有时会“涉及”不到他,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但内心比镜子都清楚,何况又来一批大学生,个个猴似的精明,不过他们一般不会顶嘴,非常的听话,挺不错的。
又想领导看你闲着不“给你几句话,”有时会让你很难堪 ,还不如忙着好,恰好与我的一位工友相似的自认为有道理的信念,但许多人不是这样行动的,因为常要付出许多的体力,甚至适得其反。也许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疑心的病重更显,思前虑后的,迟迟做不出决断,是等是走,都觉不对。
走过了两里、座猴了四里,现在就九点了还没有摸着活的边,唉,咋办?跟我一块的大学生也急了,要进里面,“那你走吧,”我说,反正这里也用不上他,今天无非是登记各种电器设备的编号,是矿上自己用冲砸上的,还有下班时要扛走自己队的许多工具,都是重型的很沉。然后能让对方签上字便大事告即,想想不是很难。看着他迈进1800米长的黑洞,我默然他渐行渐远渐的背影。
于是我擦擦开关上的灰尘,找到钢印号、记下……还有一段十六平方毫米的电缆六十米,进口的地方机电设备很多,而半路上只有接线盒的断续出现。还有许多钻探队的设备,不管我事。九点半左右,又过来俩个人,还没有记住名字,一看脸,是自己的大学生,走吧!
越过一段“暴雨”的袭击,来到“指挥中心,”其实是控制许多设备的开关集合在了一起,装在平板的矿车上,一辆挨一辆,有十多辆,同时可以往工作面传话,省了人来回的跑这几百米的路程和信息的及时沟通。我们坐车休息,可跟前的电话一个接一个,一会是让把咱的东西全部背上井、一会是让把绞车交给另一个区队……事情变化的突然、来的猛烈。人心等的火急火燎的时候,那两位摇摇晃晃的出现了。
我传达了领导的意思,大长腿心领神会,撩开了两条长腿来回查看东西。作为一个老电工我跟着小电工去里面清点设备,并和久来的对方在里面“会师。”
却说活走上了正道,但仍然难办。林林总总的东西不显得一车,可是这几个人能拿的走的?犹豫不决的大长腿来回渡着脚步,最后打了电话要一辆车。这绝非易事,运输区人家还有人家的任务,再说井底还不知有空车没有,即使有,到咱工作面谁开绞车往里拉呢,还是没人,这不等于白要吗?再说你要车就应该上班时就要,看看表十一点多了,车很难到,也应该来不到,左右为难的事情,好像让他焦头烂额,不住的学着老蒋来回走着,让人 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好歹是个领导,电话不停的又打了几个。再说即使你会开绞车,没有证就是“犯罪。”
大长腿对着小电工说:你们管电,我们管机(机械方面的东西),这样算是分开了,已便工作的更快进行。小电工二十多岁,长的挺帅的,可干啥都磨磨蹭蹭的,还竟挑拣,我看是一个字赖。
会过师,也就那回事,对方来了一个人,瘦瘦的也是位老电工。共同盘点盘点了扩音电话、照明灯、电缆……包括进口处的那根六十米的也交给人家。协商还是很默契的,一个小时后工作面的东西算是验照完了,外边的东西要给掘一队的,于是双方分了手,我俩又来到来时的路上清点设备。
我和他走走停停,记载帮上不断出现的接线盒,这样不免出来一次得一个多小时,到了口,我仍见到了哪盘静静的躺着的电缆,不很粗不很细,六十米长,这个一定要交给采二(对方)的,这是绝对的,虽然嘴上没有说到,可总要弄进“指挥中心”才行啊,不然哪个劫匪偷盗了咋办,更何况没有交到采二的手里,只是说了一声,这迟早要办,饶不了任何人。此时,大长腿也跟来了,“这电缆咋办,还是拖进吧,我给采二说好了,”“啥啊,拖进?拖进?仍在着…啊、我也给采二说好了,嗯,你别管了…我给他们说好了、”什么什么的小电工回答到,含糊不清,又想装出领导的风范,又真不想往里拖,少说三里地哪,混沌不清的给大长腿交谈着,大长腿仿佛感到他比我强的想法和气场上的强势,不再追问过多,他去忙他的机了。其实小电工只是一个工人,而大长腿却这样的信服了他,被他说服了,也算是协商好了,我在旁边听着没有吱声,当然不想拖了。
我们又拐到皮带头,找掘一的人准备把绞车的设备交给人家,这是领导的安排,其实最后的占有着仍是采二,但不要抬杠,服从最好。我在皮带头与人家交谈着,大长腿却与小电工一会进一会出,分明是在为那盘电缆发愁,打了一个电话出来了,大叫一顿,又打了一个电话,大长腿“妈了个吧、妈了个吧”的急的乱骂,不免脸红脖子粗的,虽然皮带的哄哄声很作响,但分明能听到他们在谈论电缆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又分明再说挨了领导一顿熊,看到憋着一肚子的火,我再添言也是无用,弄不好火上浇油,算了吧,他们自己决定吧。我交完设备回去,他俩走一路嚷一路,电缆像没有妈妈的孩子,没人管了,这种意识从一去到皮带头我便预感到了,俩人像是在抬杠又像是在商量又像是在争吵,弄得我不知该怎样参言为好?现在又好像把责任推向没人接收的意图,唉,俩个难缠的死鬼,不少跑路、不少打电话,会干个啥活?唉!更糟糕的事也发生了,因为大长腿靠着小电工不用管的心里,竟然把三个大学生放走了,因为扛着东西,让早走一会,可现在该咋办?再联系大学生绝不可能,看看电缆发愁,人家采二管你个屁。俩人又去临近的绞车房打电话,怏怏的回来了,仍是不知咋办?没有结果,可大长腿等猴车的心一点未减,仿佛错过猴车就要气死的感觉,不免都是抓心抓心的。时间估摸三点多,四点猴车准时启动。
哀声叹气了一阵,时间却不紧不慢的过着。“拉——拉”大长腿大叫道。我想:现在就剩我们三个人,每人得二十米,这可要拖到啥时候,如果三个大学生在这,每人十米,那样将要轻松多少,唉!不免下气,没有一点力气。可我一言未发,说什么都迟了,别要再闹出什么矛盾来?“上肩、上肩、走”大喝一声!
如拉了铁犁的拖拉机正在上坡,“重车”很是吃力,不到五百米,汗水就粘住了秋衣秋裤,再也用不上力气,我说“歇歇,”都一屁股座在了道轨上,我连忙脱去绒衣,小风吹的真凉爽,感觉浑身一股力量。记好绒衣放在了五百米的一个废弃铁架上,“走走、快走”相互的咋呼着。又喘过了两口气,路过“暴雨”的地方也就快到了,灯光提前一二百米就照到了目的地,可人却在后头,但总是信心十分的足劲,腿部似乎更壮实了。集聚在路面凹处的水不过半胶靴深,此时这个狡猾的小电工说他的胶靴烂了,把电缆扔下了肩,我一下就要拖四十米的长,浸泡在水中的电缆靠着浮力的作用,并不显多重,像水蛇一样荡出一道波粼,一会儿便拖了出来。“上了岸的电缆”猛地重了许多,恰巧又是一个上坡,头顶只冒蒸汽,虽然七八十米才能到,但少了一个人,气的大长腿怒了怒嘴,终究没有骂出声来,肯定要大骂那个小电工,太绝情了、不够意思了,关键时候掉链。这样,一直在大长腿爆声的鼓动或是漫骂下,不消三四十分钟却到了目的地,我俩都有点不敢相信,三里的路程啊,哪来的力量哪,可见人的潜力是很大的,得要有坚强的意志支撑。唉!总算松了一口气,此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的萎蔫,哈哈的大喘气,摘下矿帽,大冒汗汽,飘向空中。
腿是不能停的,赶快走!错过了要多走四里路啊!三个人一前一后,如同一队喽啰兵,参差不齐咯晃咯晃的摇着。一股闷屁顺着风侵到我的鼻腔里,屎臭屎臭的,连忙闭气,估计是“领头羊”大长腿——努出的。
开开风门看见猴车正转着,“嗷嗷”的跑到跟前,一跨腿、猛地骑上了,晃的差点碰到帮上,哈哈的偷笑。趁着凉风扇扇衣服,汗水还没有完全落下,“嘀”的长叫一声,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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