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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美娥》原文与修改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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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娥》原文与修改对照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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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30 23:0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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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娥是我娘,我娘是美娥,我五岁时才知道。
  那一年冬天的某个下午,我站在窄长昏暗的弄堂里,几个朝我扔果皮的野小子准备向我发起第二次进攻,他们高叫着:野杂种,打死你。举着野果杂皮朝我冲过来。我闭上眼睛,准备接受一次暴风骤雨般的洗礼。忽然,他们一声尖叫,像被一阵飓风刮走了似的一下子无影无踪。世界出奇的安静,我睁开眼,茫然四顾,看见我的父亲铁搭似的站在我身后,我一阵颤栗,轻声叫道:“爹。”
  父亲黑着脸对我吼道:“回家。”
  我回到家的大宅院里,父亲不见了。
  我进了西边的屋子,屋子的纸糊窗格破了一个洞,不时漏进北风来。西屋子一角落放着一个紫檀木箱子格外耀目,箱子上都有龙凤雕刻的铜锁。我有时会对着那把龙凤锁发呆,紫檀木的箱子里装着什么,我玩弄着那几把锁,哐吃哐吃的发出一些声音。这让我对箱子充满了好奇。我拍打着它,像敲一扇关闭深严的门。我眯缝着眼睛对着箱子细细的缝隙看过去,漆黑一团,像无底的深渊,什么也看不见。我正鼓捣着箱子,突然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问:“你在干什么?”
  我抬起头,看见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了,他黑的脸皮不自觉地微微跳动起来,我知道他一定忍不住打我了,我赶紧站起身来,说:“爹,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父亲厌弃地说:“滚开,小杂种。”
  我赶紧逃开箱子,远远地站在屋子另外一个角落,眼里充满了哀怜和惶惑。那个黑脸男人不再理我,走了出去。
  屋子里没有了另外的人,我又是自由的了。我端了小木凳子放在窗前,站上去。透过窗纸的小窟窿可以看见外面的世界,北风呼呼啦啦刮着,小窟窿破开的小纸片迎风飞舞,像蝴蝶翩飞的翅膀。我小心的撕着纸条儿,一片片蝴蝶的翅膀握在我手心。我摊开手掌,无数只蝴蝶飞出去,绚烂美丽。我无比开心的笑了。我的小手一点点的冻坏了,长出冻疮来,没有人来给我搽药,我想念我的娘了。那一年我五岁。

  转眼到了年末,过年那天,我父亲绽开笑脸,对我说:“阿丫,今天过年了,爹给你送一个礼物。”爹摊开一个小红包布,是一支蝴蝶形状的小木梳子,很精致、漂亮。
  “爹,好漂亮。”我高兴地说。
  “来,爹给你夹到头发上。”
  爹小心的给我夹着,夹好了又细细地看,说:“丫,你像你娘。”
  “我娘?爹,我娘漂亮吗?”
  爹忽然沉下脸来,不耐烦地说:“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赶紧低下头,不敢看他。
  爹呼呼地很快走远了,我很后悔又惹他不高兴。是爹提起我娘,我提起娘的时候他又不高兴,怎么我就不能提我娘呢?
  到晚上,爹叫我早早的就睡下了。他坐在我床边,好一阵,他认为我睡着了,才起身。我悄悄的张开眼,看见爹慢慢地走到窗前静静地站着,爹要干嘛,我很疑惑。良久,爹才转身,我以为爹要出门去了,爹却朝墙角走去,走到那二个檀木匣子前停下了,他蹲身下去,摸索着用钥匙打开了一个箱子,他双手抚摸着箱子里的东西,好像很沉醉。一会儿,他又打开了另外一个箱子,拿出一套女人的裙衫,对着薄薄的月亮光细细欣赏起来。
  “美娥。”爹轻轻低唤,爹抽泣出声来。
  “美娥是谁?莫非是我娘?”
  “爹——我想娘。”我从床上坐起身来。
  爹吃了一惊,转而怒喝起来:“谁叫你起来的,怎么还不睡?”
  我刺溜一声睡下去了,用被子紧紧裹住身体,心嗵嗵乱跳着,怕爹过来打我。爹没有过来,我听到扑通一声,爹关了箱子,又听得门砰的关了。爹走远了。

  爹外出了,爹派仆人朱仁贵把我送到阿婆那里。
  我问阿婆:“阿婆,我爹呢?”
  “找你娘去了,也难为你爹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找你娘,带着你也没有另外找女人。”
  “阿婆,我娘去了哪里?”
  “唉,谁知道呢?”阿婆不言语了。
  过了一会又自言自语低吟道:“作孽呀,可怜的丫,还在娘肚子里爹就死了。”
  “阿婆,你说什么,我爹不是在吗?”
  “啊,——是在,是在。”阿婆偷偷的抹眼泪,我看着阿婆的行为,实在不能理解,我想她大慨是想我娘想糊涂了。
  大约过了一个月后的一天傍晚,爹从外面回来,仆人朱仁贵接我回去。我听见阿婆问朱仁贵:“找到了?”
  朱仁贵回答说:“找到了。东家派我接阿丫小姐回家。”
  阿婆说:“好吧,我明天再去看娥儿,我可怜的娥。”
  我回到家,在西屋里看见一个衣服邋遢的女人,爹坐在一边,好像很高兴,对朱仁贵说:你去给太太烧洗澡水去,朱仁贵听令下去了,爹又对我说:“阿丫,这是你娘,叫娘。”
  我有些畏惧的看着那个脏女人,畏畏缩缩不敢上前。那女人痴痴疑疑看着我,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光亮,怯怯地走向我,说:“阿丫,阿丫。”
  我退几步,那女人受了打击,神情有点怯缩,爹走过来,对女人说:“美娥,阿丫不认得你,别急,慢慢就好了。”
  女人紧张地盯着爹的脸,似乎试图听懂他的话。
  爹好像记起什么,走到屋角下,打开那只紫檀箱子,轻轻的取出一件淡青色裙衫,走到女人面前满心喜悦地对女人说:“美娥,你还记得这件裙衫吗?这是我俩成亲那天你穿的新娘衣,你说他才走,穿不得艳衣服,所以选了这样的颜色,你都还记得么,那时,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你看,你以前喜欢蝴蝶,我把门格子、窗格子都做成了蝴蝶图案。”
  女人听着,看着满屋子的蝴蝶图案飞转着,她头有些晕眩,好像要从某个梦境中竭力归回来,她忽然开口说:“朱得喜……”
  爹喜悦的点点头,说:“美娥,你记起来了?都记起来了?”
  “朱得喜!”
  “美娥。是我。我是朱得喜,你知道我是真心待你,这么对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你懂不?”爹耐心地说:“你生下阿丫后就渐渐变糊涂了,阿丫一岁那天,你离家出走了,阿丫今年都五岁了,你走了整整四年了啊。”
  “四年?边树春呢?”女人嘴里念叨出另外一个名字。
  “什么边树春。“爹忽然变了脸色,阴沉着,说:”边树春死了。“他这样子显然惊吓到女人。
  “死了?”女人重复着这二个字。”边树春死了!“女人的脸一点点颤抖起来,她绽开脸,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边树春死了!”她笑着、笑着,满脸是泪。

  爹站在一边,脸色很难看。
  忽然,女人一把抓住爹胸前的衣服哭叫到:“是你杀了边树春!”
  “胡说。”爹吼道。
  “是你杀了我的边树春。”女人揪住爹的衣服不依不饶,高声尖叫。
  爹有点慌乱,他捂住女人的嘴,低声说:“边树春是……是要被杀头的。”
  “是你……杀人了,杀人了。”女人挣脱开父亲的手,边叫边跑,一下子冲出屋外。
  爹迅猛地跑出去,一把拽住女人往屋子里拖,女人不肯,又叫又跳,直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爹慌乱了,狠狠打了她一耳光,女人的嘴角流出血来。女人挨了打,害怕了,不敢叫,眼里充满恐怖,对爹求饶道:“别打我,别打我。”
  父亲看着女人,突然一把抱住她,痛哭流涕地说:“美娥,苦女人,你好好的,我不打你。”
  女人的情绪渐渐安静下来,老实了,乖乖地坐到一边。
  朱仁贵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到屋子里来,走到爹身边,对爹说:“老爷,水烧好了,请夫人净浴吧。”
  爹说:“知道了,你先去吧。”
  朱仁贵低头答道:“是。”转身朝外走,又回过身来,走到的爹身旁,悄悄对着爹的耳朵说:“老爷,边树春是……这女人,我们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爹皱了皱眉头,对着朱仁贵狠狠地瞪一眼,朱仁贵吓得赶紧低下头说:”老爷,我是替你作想,也许……留着她,两边的人都会找你,你可就麻烦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爹不耐烦地说。
  朱仁贵退了下去,屋子里出奇的安静,我听见爹重重地叹气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爹睁开眼,对女人和颜悦色地说:“美娥,听话,去洗澡,洗澡了丫就会喜欢你。”
  女人嘻嘻地看着我,咧嘴一笑,同意了。
  女人听话地洗了澡。换上了那件淡青色绸裙衫。女人坐在灯下,看着我,淡青色的光跳跃在灯光上又反衬到她脸上,她脸上现出少有的柔和。有几分消瘦有几分清丽,这就是我的娘?我静静地又胆怯地看着她。
  “丫。”女人嘴里吐出一个字。女人想抱我,我害怕靠近她。
  女人脸上抽搐了一下,我又听见她低头小声吟道:“树春……边树春……”随后女人狂笑起来,笑一阵,又哭一阵。爹冷冷地站在一边看着她,脸上又黑又沉。
  爹尽量平静地对她说:“美娥,天很晚了,睡觉吧。”
  “睡觉?”女人梦呓般的重复爹的话。她站起身来,团团的在屋子里转。
  “美娥,你找什么?”爹疑惑地问。
  “睡觉睡觉。”女人忽然朝屋后的杂物间走去,躺到一堆杂柴间。爹要拉她回屋,她怎么都不肯,爹叹一口气,只得作罢。

  到下半夜里,杂屋间忽然起火。
  “阿丫,快跑。”我听见爹在我耳边说,我稀里糊涂被爹抱着狂奔起来。朱仁贵从另外一间屋子里冲了出来,爹在西风里声音有些发抖,对朱仁贵说:“蠢猪,你还在慌张什么,快去救美娥。”
  “哦。”朱仁贵对着熊熊大火迟疑了一下,“去,快!”爹对朱仁贵吼道,朱仁贵不敢迟疑,冲向西屋去了。
  那一只龙凤金双锁的箱子被朱仁贵抢了出来。娘却没有出来。熊熊之光烈燃在双锁之上,熠熠地发出灿亮诡异的光芒。
  我听见朱仁贵在问我爹:“怎么好好的就起来火了呢?”
  爹眯缝着眼睛,一丝抑郁的光淡淡地在他眼睛里闪烁跳跃着,他低沉地说:“是美娥放的火,她想把我们都烧死。”
  我哭着问我爹:“爹,我娘呢?”
  “在火堆里!”


修改版:

   “ 野杂种,打死你!”
      冬天的某个下午,在窄长昏暗的弄堂里,几个野小子一边向我扔果皮,一边高叫着向我冲过来。我闭上眼睛,准备接受一次暴风骤雨般的洗礼。忽然,他们一声尖叫,像被一阵飓风刮走了似的一下子无影无踪。世界出奇的安静,我睁开眼,茫然四顾,看见我的父亲铁搭似的站在我身后,我一阵颤栗,轻声叫道:“爹。”
  父亲黑着脸对我吼道:“回家。”
  我回到家,那是一座大宅院。

      我进了西边的屋子,屋子的纸糊窗格破了一个洞,不时漏进北风来。屋角放着一个紫檀木箱子,格外耀目,箱子上有龙凤图案的铜锁。我对着那把龙凤锁发呆,紫檀木的箱子里装着什么?我拍打着它,像敲一扇关闭森严的门。我正鼓捣着箱子,突然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问:“你在干什么?”
  我抬起头,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了,他黑的脸皮不自觉地微微跳动起来,我知道他一定会忍不住打我的,我赶紧站起身来,说:“爹,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父亲厌弃地说:“滚开,小杂种。”
  我赶紧逃离箱子,远远地站在屋子另外一个角落,眼里充满了哀怜和惶惑。我觉得手有点痛痒,我的小手长出冻疮来,没有人来给我搽药。
五岁的我想念娘了。

  转眼到了年末,过年那天,父亲绽开笑脸,对我说:“阿丫,今天过年了,爹给你送一个礼物。”爹摊开一个小红包布,是一支蝴蝶形状的小木梳子,很精致、漂亮。
  “爹,好漂亮。”我高兴地说。
  “来,爹给你夹到头发上。”
  爹小心的给我夹着,夹好了又细细地看,说:“丫,你像你娘。”
  “我娘?爹,我娘漂亮吗?”
  爹忽然沉下脸来,不耐烦地说:“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赶紧低下头,不敢看他。
  爹呼呼地很快走远了,我很后悔又惹他不高兴。是爹提起我娘,我提起娘的时候他又不高兴,怎么我就不能提我娘呢?
  到晚上,爹叫我早早的就睡下了。他坐在我床边,好一阵,他认为我睡着了,才起身。我悄悄的张开眼,看见爹慢慢地走到窗前静静地站着,爹要干嘛,我很疑惑。良久,爹才转身,我以为爹要出门去了,爹却朝墙角走去,走到那个檀木匣子前停下了,他蹲身下去,摸索着用钥匙打开了一个箱子,他双手抚摸着箱子里的东西,好像很沉醉,然后从中拿出一个大洋,很满足的端详着,然后自言自语:美娥,我会让你幸福的,我一定要把你找回来。父亲把大洋放进箱子,又从中拿出一套女人的裙衫,对着薄薄的月亮光细细欣赏起来。
  “美娥。”爹轻轻低唤,爹抽泣出声来。
  “美娥是谁?莫非是我娘?”
  “爹——我想娘。”我从床上坐起身来。
     爹吃了一惊,转而怒喝起来:“谁叫你起来的,怎么还不睡?”
     我刺溜一声睡下去了,用被子紧紧裹住身体,心嗵嗵乱跳……

    爹外出了,派仆人朱仁贵把我送到阿婆那里。
    我问阿婆:“阿婆,我爹呢?”
  “找你娘去了,也难为你爹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找你娘,带着你也没有另外找女人。”
  “阿婆,我娘去了哪里?”
  “唉,谁知道呢?”阿婆不言语了。
      过了一会又自言自语低吟道:“作孽呀,可怜的丫,还在娘肚子里爹就死了。”
  “阿婆,你说什么,我爹不是在吗?”
  “啊,——是在,是在。”阿婆偷偷的抹眼泪,我看着阿婆的行为,实在不能理解,我想她大慨是想我娘想糊涂了。
      一个月后的一天傍晚,爹从外面回来,仆人朱仁贵来接我回去。我听见阿婆问朱仁贵:“找到了?”
      朱仁贵回答说:“找到了。东家派我接阿丫小姐回家。”
     阿婆说:“好吧,我明天再去看娥儿,我可怜的娥。”
     我回到家,在西屋里看见一个衣服邋遢的女人,爹坐在一边,好像很高兴,对朱仁贵说:你去给太太烧洗澡水去,朱仁贵听令下去了,爹又对我说:“阿丫,这是你娘,叫娘。”
  我有些畏惧的看着那个脏女人,畏畏缩缩不敢上前。那女人痴痴疑疑看着我,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光亮,怯怯地走向我,说:“阿丫,阿丫。”
  我退几步,那女人受了打击,神情有点怯缩,爹走过来,对女人说:“美娥,阿丫不认得你,别急,慢慢就好了。”
  女人紧张地盯着爹的脸,似乎试图听懂他的话。
  爹好像记起什么,走到屋角下,打开那只紫檀箱子,轻轻的取出一件淡青色裙衫,走到女人面前满心喜悦地对女人说:“美娥,你还记得这件裙衫吗?这是我俩成亲那天你穿的新娘衣,你说他才走,穿不得艳衣服,所以选了这样的颜色,你都还记得么,那时,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你看,你以前喜欢蝴蝶,我把门格子、窗格子都做成了蝴蝶图案。”
     女人听着,看着满屋子的蝴蝶图案飞转着,她头有些晕眩,好像要从某个梦境中挣脱来,她忽然开口说:“朱得喜……”
      爹喜悦的点点头,说:“美娥,你记起来了?都记起来了?”
  “朱得喜!”
  “美娥。是我。我是朱得喜,你知道我是真心待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你懂不?”爹耐心地说:“你生下阿丫后就渐渐变糊涂了,阿丫一岁那天,你离家出走了,阿丫今年都五岁了,你走了整整四年了啊。”
  “四年?边树春呢?”女人嘴里念叨出另外一个名字。
  “什么边树春。“爹忽然变了脸色,阴沉着,说:”边树春死了。“他这样子显然惊吓到了女人。
  “死了?”女人重复着这二个字。”边树春死了!“女人的脸一点点颤抖起来,她绽开脸,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边树春死了!”她笑着、笑着,满脸是泪。

    爹站在一边,脸色很难看。忽然,女人一把抓住爹胸前的衣服哭叫到:“是你杀了边树春!”
  “胡说。”爹吼道。
  “是你杀了我的边树春。”女人揪住爹的衣服不依不饶,高声尖叫。
     爹有点慌乱,他捂住女人的嘴,低声说:“不许胡说……!”
  “是你……杀人了,杀人了。”女人挣脱开父亲的手,边叫边跑,一下子冲出屋外。
    爹迅猛地跑出去,一把拽住女人往屋子里拖,女人不肯,又叫又跳,直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爹慌乱了,狠狠打了她一耳光,女人的嘴角流出血来。女人挨了打,害怕了,不敢叫,眼里充满恐怖,对爹求饶道:“别打我,别打我。”
   父亲看着女人,突然一把抱住她,痛哭流涕地说:“美娥,苦女人,你好好的,我不打你。”
   女人的情绪渐渐安静下来,老实了,乖乖地坐到一边。
    朱仁贵进到屋子里来,走到爹身边,对爹说:“老爷,水烧好了,请夫人净浴吧。”
    爹说:“知道了,你先去吧。”
   朱仁贵转身朝外走,爹又说,你回来。

        朱仁贵转身回来,爹附在他耳边问,“……你当初没留下什么破绽吧?”
        朱仁贵低声说,放心吧老爷,绑了五十公斤的石头,当年的整个雨季,这一带没有谁发现浮尸。
        爹说,是他自找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他偏偏要跟我争这个。你下去吧。
  朱仁贵退了下去,屋子里出奇的安静,我听见爹重重地叹气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爹睁开眼,对女人和颜悦色地说:“美娥,听话,去洗澡,洗澡了丫就会喜欢你。”
  女人嘻嘻地看着我,咧嘴一笑,同意了。
  女人听话地洗了澡。换上了那件淡青色绸裙衫。女人坐在灯下,看着我,淡青色的光跳跃在灯光上又反衬到她脸上,她脸上现出少有的柔和。有几分消瘦有几分清丽,这就是我的娘?我静静地又胆怯地看着她。
  “丫。”女人嘴里吐出一个字。女人想抱我,我害怕靠近她。
    女人脸上抽搐了一下,我又听见她低头小声吟道:“树春……边树春……”随后女人狂笑起来,笑一阵,又哭一阵。爹冷冷地站在一边看着她,脸上又黑又沉。
    爹尽量平静地对她说:“美娥,天很晚了,睡觉吧。”
  “睡觉?”女人梦呓般的重复爹的话。她站起身来,团团的在屋子里转。
  “美娥,你找什么?”爹疑惑地问。
  “睡觉睡觉。”女人忽然朝屋后的杂物间走去,躺到一堆杂柴间。爹要拉她回屋,她怎么都不肯,爹叹一口气,只得作罢。

    到下半夜里,杂屋间忽然起火。
  “阿丫,快跑。”我听见爹在我耳边说,我稀里糊涂被爹抱着狂奔起来。朱仁贵从另外一间屋子里冲了出来,爹在西风里声音有些发抖,对朱仁贵说:“你护着
阿丫,我去救美娥。”
        父亲的身影窜进了火海。
  “不能啊,老爷,火势太猛了!。”朱仁贵对着熊熊大火大声呼喊。“
          直到整座宅院化为灰烬时,父亲都没有再出现。
          人群中突然传来女人的笑声,她一边笑,一边指着灰烬大喊,是他杀了我的边树春!
          大火是那个疯女人——我的母亲放的。
         父亲被烧焦的身体底下是那只被烧焦的箱子以及银洋和衣物!

         我那时还小,一点都不知道大人之间的事。
         真的,我什么都不懂!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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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4-8-30 23:20 |只看该作者
富锦,你自己对比一下。也请大家对比一下,然后说说看法{: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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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4-8-30 23:24 |只看该作者
我是打酱油的{:soso_e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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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4-8-30 23:27 |只看该作者
铁搭似

铁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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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4-8-30 23:30 |只看该作者

你不是,酱油哥不是这个头像{: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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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4-8-30 23:31 |只看该作者

铁塔似的。是个比喻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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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4-8-30 23:32 |只看该作者
此刻精神不佳,明天再细读。
佩服叶子老师对待文字的这种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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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4-8-30 23:33 |只看该作者
沈眉珊 发表于 2014-8-30 23:32
此刻精神不佳,明天再细读。
佩服叶子老师对待文字的这种精神。

好好休息。看后给点意见{: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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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4-8-30 23:36 |只看该作者
梦妖如雪 发表于 2014-8-30 23:31
铁塔似的。是个比喻句。

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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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4-8-30 23:37 |只看该作者
梦妖如雪 发表于 2014-8-30 23:30
你不是,酱油哥不是这个头像

我是酱油姐{:soso_e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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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4-8-30 23:42 |只看该作者

哈,是错字。谢谢{:soso_e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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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4-8-30 23:43 |只看该作者

酱油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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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14-8-30 23:44 |只看该作者

不客气{:soso_e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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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14-8-30 23:45 |只看该作者

还酱油多呢,少?{:soso_e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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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14-8-31 00:01 |只看该作者
最后两句话是跟谁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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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14-8-31 00:04 |只看该作者
菡萏 发表于 2014-8-30 23:45
还酱油多呢,少?

没有多,只有嫂{: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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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14-8-31 00:05 |只看该作者
小禾 发表于 2014-8-31 00:01
最后两句话是跟谁讲?

有道理!谢谢{: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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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14-8-31 11:15 |只看该作者
朱仁贵听令下去了,
朱仁贵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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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14-8-31 11:23 |只看该作者
叶子哥在情节上做了大的改动
死的是父亲,一个为了爱草菅人命的父亲
他的结局注定是一个悲剧

改后的语言更为精炼
悲剧色彩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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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14-8-31 11:28 |只看该作者
有这几个问题和叶子哥探讨

“美娥,你还记得这件裙衫吗?这是我俩成亲那天你穿的新娘衣,你说他才走,穿不得艳衣服,所以选了这样的颜色,你都还记得么,那时,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
父亲最怕母亲想起边树春,所以这里,父亲不会主动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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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14-8-31 11:31 |只看该作者
女人的情绪渐渐安静下来,老实了,乖乖地坐到一边。
    朱仁贵进到屋子里来,走到爹身边,对爹说:“老爷,水烧好了,请夫人净浴吧。”
    爹说:“知道了,你先去吧。”
   朱仁贵转身朝外走,爹又说,你回来。
        朱仁贵转身回来,爹附在他耳边问,“……你当初没留下什么破绽吧?”
        朱仁贵低声说,放心吧老爷,绑了五十公斤的石头,当年的整个雨季,这一带没有谁发现浮尸。
        爹说,是他自找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他偏偏要跟我争这个。你下去吧。
  朱仁贵退了下去,屋子里出奇的安静,我听见爹重重地叹气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爹睁开眼,对女人和颜悦色地说:“美娥,听话,去洗澡,洗澡了丫就会喜欢你。”
  女人嘻嘻地看着我,咧嘴一笑,同意了。
---------------------------------------------------------------------------------
这里,建议调整一下。
父亲先哄着母亲去洗澡,然后喊住朱仁贵,跟朱仁贵的对话。
这样更合理。
父亲不会当着母亲问这些话。因为我能听见,母亲一样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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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14-8-31 11:33 |只看该作者
叶子哥能花时间修改原文
让人佩服。

挂起来,共赏---------{:soso_e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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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14-8-31 12:53 |只看该作者
大脸猫 发表于 2014-8-31 11:15
朱仁贵听令下去了,
朱仁贵下去了,

赞同{: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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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14-8-31 12:55 |只看该作者
大脸猫 发表于 2014-8-31 11:28
有这几个问题和叶子哥探讨

“美娥,你还记得这件裙衫吗?这是我俩成亲那天你穿的新娘衣,你说他才走,穿 ...

是的,这种表述我也有顾虑。
不如就用这一句,其它的都不要了。
“美娥,你还记得这件裙衫吗?这是我俩成亲那天你穿的新娘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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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14-8-31 13:04 |只看该作者
大脸猫 发表于 2014-8-31 11:31
女人的情绪渐渐安静下来,老实了,乖乖地坐到一边。
    朱仁贵进到屋子里来,走到爹身边,对爹说:“老 ...

说的有理,可以这样调整:          女人的情绪渐渐安静下来,老实了,乖乖地坐到一边。
    朱仁贵进到屋子里来,走到爹身边,对爹说:“老爷,水烧好了,请夫人净浴吧。”
    爹说:“知道了,你先去吧。”
   朱仁贵转身朝外走,爹又说,你到外面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爹走出去,在走廊处小声问失仁贵,“……你当初没留下什么破绽吧?”
        朱仁贵低声说,放心吧老爷,绑了五十公斤的石头,当年的整个雨季,这一带没有谁发现浮尸。
        爹说,是他自找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他偏偏要跟我争这个。
  朱仁贵走后,爹回到屋里,对女人和颜悦色地说:“美娥,听话,去洗澡,洗澡了丫就会喜欢你。”
  女人嘻嘻地看着我,咧嘴一笑,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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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14-8-31 13:05 |只看该作者
大脸猫 发表于 2014-8-31 11:33
叶子哥能花时间修改原文
让人佩服。

{:soso_e160:}{:soso_e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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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14-8-31 13:06 |只看该作者
大脸猫 发表于 2014-8-31 11:33
叶子哥能花时间修改原文
让人佩服。

晚上再抽时间改一版,按作者的原意来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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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14-8-31 17:21 |只看该作者
修改后的文字简洁紧凑了,主题更清晰明确。
结局这样修改,更彰显了在感情上,人性的自私和复杂。

就具体文字而言,有几个地方还是值得再斟酌。

开篇显得突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没有任何冲突的场景,就因野杂种被人如此欺凌。“我闭上眼睛,准备接受一次暴风骤雨般的洗礼。”这说明这孩子已是很习惯这样的欺凌,所以才会“闭上眼睛”,如果不只一次被这样对待,后一句加一个又字,变成“准备接受又一次暴风骤雨般的洗礼”会更好些。这个又字,不只是对当时而言,更是她平时经常被欺凌的间接体现。

“爹好像记起什么,走到屋角下,打开那只紫檀箱子,轻轻的取出一件淡青色裙衫。”“女人听话地洗了澡。换上了那件淡青色绸裙衫。”“父亲被烧焦的身体底下是那只被烧焦的箱子以及银洋和衣物!”箱子里的衣服既然已被取出穿在美娥的身上了,父亲被烧焦的身体下怎么还有那件衣物?虽然这里没有明确说这衣服就是那件淡青色裙衫,但是和箱子、银洋并列在一起,示意就很明显了。中间并没有过渡文字体现美娥又把衣服脱下来了。如果是想直接通过最后父亲被烧焦的这句还暗示美娥又把衣服换了下来,个人觉得还是太生硬了些。

按照作者的铺陈,边树春是美娥真正爱的人,丫是边树春的女儿。常理去说,爱人死去了,但他的骨肉留存着了,而且显然美娥也一直怀疑是朱得喜杀了她的爱人。那为了这个遗腹女,美娥不是应该勇敢地活下去,把孩子抚养成人,等孩子长大后再把身世告诉她,免得她把杀父仇人当亲爸爸吗?当然,这是因为美娥疯了,我作为读者,只是觉得即使是疯了的美娥,在对与女儿的母女天性的回应上的描写,还是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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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14-8-31 17:5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4-8-31 18:34 编辑

我仔细地看,仔细地想,认真地学习!{:soso_e163:}{:soso_e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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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31 20:11 |只看该作者
沈眉珊 发表于 2014-8-31 17:21
修改后的文字简洁紧凑了,主题更清晰明确。
结局这样修改,更彰显了在感情上,人性的自私和复杂。

开篇显得突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没有任何冲突的场景,就因野杂种被人如此欺凌。现实生活中,这样的情景是正常现像,完全可以理解。
“我闭上眼睛,准备接受一次暴风骤雨般的洗礼。”这说明这孩子已是很习惯这样的欺凌,所以才会“闭上眼睛”,如果不只一次被这样对待,后一句加一个又字,变成“准备接受又一次暴风骤雨般的洗礼”会更好些。这个又字,不只是对当时而言,更是她平时经常被欺凌的间接体现。
这个“又”字用得非常准确,完全同意。

“爹好像记起什么,走到屋角下,打开那只紫檀箱子,轻轻的取出一件淡青色裙衫。”“女人听话地洗了澡。换上了那件淡青色绸裙衫。”“父亲被烧焦的身体底下是那只被烧焦的箱子以及银洋和衣物!”箱子里的衣服既然已被取出穿在美娥的身上了,父亲被烧焦的身体下怎么还有那件衣物?虽然这里没有明确说这衣服就是那件淡青色裙衫,但是和箱子、银洋并列在一起,示意就很明显了。中间并没有过渡文字体现美娥又把衣服脱下来了。如果是想直接通过最后父亲被烧焦的这句还暗示美娥又把衣服换了下来,个人觉得还是太生硬了些。
的确,这是我的粗心,出现这样的漏洞是不应该的,这跟电影中的穿帮镜头一样是个低级错误。

按照作者的铺陈,边树春是美娥真正爱的人,丫是边树春的女儿。常理去说,爱人死去了,但他的骨肉留存着了,而且显然美娥也一直怀疑是朱得喜杀了她的爱人。那为了这个遗腹女,美娥不是应该勇敢地活下去,把孩子抚养成人,等孩子长大后再把身世告诉她,免得她把杀父仇人当亲爸爸吗?
这倒不一定,爱情有多种多样的表现,也就会有多种多样的结果当,这倒不足为奇。
这是因为美娥疯了,我作为读者,只是觉得即使是疯了的美娥,在对与女儿的母女天性的回应上的描写,还是淡了些。

老实说,对真正的疯子观察了解很少,所以对如此情景该如何表达才最真实,我个人心里是真没底的。


谢谢眉珊的细心的热心!{: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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