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蔷薇盛开 于 2013-11-27 14:26 编辑
这日子,越混越不成样子了。
我皱着眉嘟着嘴的想,我怎么就从将军到奴隶了?黑脸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大呼小叫的?
好像从黑脸痛风开始。
黑脸才痛风时,并不知自己痛风,他说他打篮球扭了脚裸,脚背都肿了,坐在沙发上哼哼唧唧的,一会指挥我给他倒水,一会指挥我给他揉脚。我用的力道稍微重点,他就杀猪般的嚎叫,我停下不揉,他就踢我的大腿。我瞪圆眼睛盯着他,反了天不成?居然踢我,但看在他肿得像个馒头的脚背面子,还是忍住气,调整力道,小心翼翼给他揉脚,生怕一不小心,又惹得他学猪嚎叫,那声音,实在毛骨悚然的。
这样过了两星期,他脚背着依然肿着,说膝盖也疼,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到医院做了各项检查,最后诊断为尿酸高,痛风。
输液,我每天看着他输液,那么健壮的一个汉子,和我结婚后就输过一次液,那是因为感冒发烧,护士提着吊瓶进来,他额头冒出细汗,一只手紧紧得抓住我的手,护士擦碘酒时,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说不打针了。为这事,别人笑话了他多少年。说他被斧头砍了不哼一声,被针刺一下却鬼哭狼嚎的,今儿那么安静的睡在那输液,针头戳进去时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黑脸是肉食动物,一顿无肉就要他的命,这对痛风的治疗很是麻烦,我让他吃的菜,他说那是老家拿来喂猪的。于是,他的痛风经常发作,今天可能是因为吃了牛羊肉,明天可能就是因为吃了豆制品。说了他多少次,他对我直着脖子大吼,这不许吃,那不许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开始数落我:你嫁给我你给我洗过一双袜子么?你嫁给我你给我叠过一次被子么?你嫁给我你给我做过一顿饭么?别人是娶媳妇,我是娶祖宗。若是平时,我几千句刻薄话招呼过去了,我现在只能小声说,你娶我时不是说给我做一辈子的饭,给我洗一辈子的衣服么?怎么过了那么多年秋后算账了?他嘟嘟的说娶了我倒八辈子的霉。我心里暗骂,十多年前你以为你娶个仙女回去呢。
于是,慢慢的,我在外吃饭的频率低下来,别人一听我不出去吃饭的原因是因为要回给黑脸做饭,差点把下巴都笑掉了,以前只听黑脸要回去做饭,现在风水轮流装,轮到我了。
我在厨房忙活的时候,黑脸吸完烟就进来,他在炊事班三个月,哪看得上我做菜,一会问我是切肉片还是切肉丁,我回答我在切肉丝。一会又问我那萝卜煮那么长时间还不把火关了,我说那萝卜长骨头。他接过我手里的刀,边切边问我,说他要是走在我前面,活兽带着媳妇回来我能不能好好做一顿饭?一个不擅长做家务的婆婆以后怎么和儿媳相处?还指望儿媳伺候?
我不吭声。
夜里,他仍然会把我叫醒给他倒水。我彻底成了奴隶,听着他大呼小叫的,只要他不生病,我做奴隶也没啥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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